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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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隔壁桌带孩子的女人听见声音转头看叶乔，叶乔侧头跟玻璃窗下的甜酒碗说话，女人一脸疑惑又转回去。

叶乔继续说：&ldo;你这样会被发现的。&rdo;

小猫继续摇尾巴。

女人脖子跟上了发条似的，一格一格往后转。小女孩对叶乔笑笑，对妈妈笑笑，咯咯咯咯，笑得女人一身鸡皮疙瘩。女人一胳膊拐起小女孩，一手提起小女孩的大书包，嘴里喃喃：&ldo;坐那边去坐那边去，别笑，有神经病。&rdo;

小女孩不懂，继续咯咯咯咯。

小猫喝完甜酒冲蛋，转身：&ldo;那个女人骂你神经病。&rdo;

叶乔无所谓：&ldo;随便。&rdo;

小猫摇着尾巴，圆眼睛看叶乔。叶乔用鼻子叹气，戳个小笼包塞小猫嘴里。

一辆小轿车停在马路边，司机是个脾气有点暴躁的大脑袋男人。大脑袋男人伸出车窗骂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马路对面的一目妖怪心急如焚往这边跑。车流对它不起作用，它就这么横冲直撞。

提着甜酒冲蛋打包盒的女人，挤进人群，抱住小姑娘，&ldo;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撞着，快告诉妈妈。&rdo;

早市买菜路过的大妈做和事佬：&ldo;别骂了，小姑娘是个瞎子，看不见。小伙子，听阿姨句劝，消消气，再骂下去上班该迟到了。&rdo;

大脑袋男人哼一声，骂一句，脚下一踩，走了。

小姑娘因为大妈的一句瞎子，眼眶红了。她怕妈妈担心，一直忍着，憋着。

围观人群散去后，小猫嚼着小笼包也不忘插个话：&ldo;一目妖怪……好吃……去看看。&rdo;

叶乔看窗外。女人一手提甜酒冲蛋，一手拉着小姑娘的手，两样一起，带回家。

一目妖怪跟在她们身后，低着头抹眼泪。

小姑娘坐在餐桌前喝甜酒冲蛋，女人坐小姑娘身边看着。

&ldo;好喝吗？&rdo;

&ldo;好喝。&rdo;

&ldo;让你在店门口等，你怎么跑马路上去了？&rdo;

&ldo;店门口人太多，挤着挤着就分不清方向了，然后，就，呵呵，到那马上去了。&rdo;小姑娘解释道。

女人抱住小姑娘，带点哭腔：&ldo;以后别再乱跑。&rdo;

小姑娘放下勺子，摸摸母亲的手：&ldo;妈妈，我错了。&rdo;

女人摇头：&ldo;对不起。&rdo;

一目妖怪坐在餐桌对面：&ldo;对不起。&rdo;

女人的工作三班倒。男人的工作累死累活累花眼。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

一室一厅一阳台的空间是小姑娘的整个世界。她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又不熟悉，她知道餐桌在哪，知道冰箱在哪，知道微波炉在哪，但她不知道这个空间的墙壁是暗黄色的，不知道冰箱是从二手市场买来的，不知道微波炉是父亲用加班费挣来的，不过，在这里，她饿不死。

小姑娘躺在阳台改造的房间里发呆，她对着空气说：&ldo;妈妈说要送我去盲人学校。&rdo;

&ldo;妈妈说那里可以学到很多知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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