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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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ldo;陶然，我承认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不要让孩子伤心，他出生就应该得到最好最完整的……&rdo;

&ldo;你放心，我没打算这个孩子。&rdo;陶然冷酷绝然地打断他，看他僵立在那里，并没有感觉到一点痛快，反倒是身体深处仿佛传来刺痛。

到底是骨肉至亲，超声影像上还只看得见一小团白色亮点，却已经懂得感同身受。

姜禹反应很大，手掌箍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说，&ldo;你撒谎！你不想要他就不会用心地呵护他，吃营养品，找最好的医生做检查！&rdo;

&ldo;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身体着想，找医生做检查也只是为了确定身体状况在做手术的时候不会有问题。&rdo;

姜禹不肯相信，&ldo;你撒谎……我不信！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凭什么这样擅自做决定？&rdo;

&ldo;那你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有没有仔细听一句我想对你说的话？我知道我们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爱你更多，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我在强求，一方面单纯是因为我动心更早，另一方面是因为亏欠‐‐我觉得我亏欠你和苏苡！可原来我不欠你什么……正好你对我也没有一点留恋和信任，分开是对的，不结婚是对的，可你凭什么还让我给你生孩子？我自作多情一回尝到教训也够了，难道还要拖累孩子来这世上受委屈和冷落吗？&rdo;

她早上没吃东西血糖偏低，情绪激动起来身体都像纸片似的发抖。姜禹将她揽紧怀里，稳稳扶她坐下，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般安抚，&ldo;……我怎么舍得冷落他？以前是我不好，你不要动气，先坐下……&rdo;

她靠在他肩上，目光空空洞洞越过他宽阔的肩落在窗外，冷静的声音像刀子，&ldo;你不用为这个孩子伤神，我们之间不会因为他而有所不同，我不会要你负责。现在医学昌明，拿掉他我甚至连疼痛都不会感觉到，你可以当他没有存在过。&rdo;

怎么可能不疼？单是听到她这样讲，他胸口都像疼得像要裂开。

&ldo;陶然，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生下孩子回到我身边？&rdo;

&ldo;我不会生的。这孩子的存在让我去不成前线作战地记者，我也不愿意见他像我一样长大，父母明明都在，却只能作单亲家庭的小孩。&rdo;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把他的痛楚都看在眼里，&ldo;你可以走了吗？还是说现在就想亲眼见我把他拿掉？……那好，我现在就去跟医生说……&rdo;

&ldo;陶然！&rdo;他喝住她，痛得眼前都有些模糊，&ldo;我走！我犯下的错我会尽全力弥补，你答应我不要匆忙地做决定，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时间就够了，好不好？&rdo;

陶然像木头娃娃，不点头也不说话。

姜禹掉头离开艰难得像一种仪式，舍不下她，又怕她抗拒激烈更藉此伤害自己和肚里的宝宝。她说他从没有一丝留恋和信任给她，这话说的不对，他对她的留恋让他此刻几乎迈不开步伐，却也说不出委婉的挽留。

他错过了挽留她的时机，让她以为她在他心里是无足轻重的过客。

他在楼梯转角遇见潘圆圆，珍而重之地拜托她，&ldo;请帮我照顾陶然，不要让她做伤害自己和孩子的事。&rdo;

&ldo;我们会尊重她的决定。&rdo;潘小姐有超乎职业范畴的聪慧和冷静，&ldo;但也不会让她做出抱憾终身的事，她身边最亲近的血亲除了她妈妈就只剩下这个宝宝。&rdo;

这话像是隐含安慰，到底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第65章争取

姜禹赶回家，一家人工作都太忙碌，尤其父亲母亲平时都有太多应酬，每周只有最后一天一定要聚在家里吃顿晚饭。♀他特意绕路去买了他们喜欢的烤鸭，地道的北京风味，桃木梨木做燃料的明炉烤法，是那种父母闻一闻就能想到家乡的香气。姜禹没有太多精力关注吃食，这家店还是陶然发现之后告诉他的，她知道他妈妈对食物挑剔讲究。后来他们一起陪袁和去了一次，她果真赞不绝口。

汪曾祺在昆明住七年，美食散文能把当地平淡日常的米线饵块都写出百种滋味和感情，对于姜氏夫妇来说，离开帝都多少年就想念家乡味道多少年。他们到江临是为姜茂平的仕途，因为这个他们也许放弃了很多东西，但念旧与人情味这一点，姜禹觉得至少是能跟他们沟通的。

烤鸭拎回家的时候还是热的，片好的皮肉依然苏脆香滑。姜氏夫妇没等他回来就开饭，他工作时间机动性太强，有加班任务赶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桌上四菜一汤，除了一份熘炒的鸡丝有点颜色，其他全是清淡的小菜。

烤鸭上了桌，他们都没怎么动筷，姜茂平说这东西油腻，如今年纪大了成三高人士，怕是不能逞口舌之欲了，让家里帮佣的阿姨又端下去。

袁和看了看难得回家吃饭的儿子，吃了几口就推说身体不舒服上楼休息。姜禹一直陪父亲压抑地喝着杯中的白葡萄酒，两个人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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