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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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ldo;钱花光了。&rdo;

&ldo;罢了，三百贯就权当喂狗，把镯子还来。&rdo;

&ldo;还不了，已经换酒喝了。&rdo;

&ldo;他奶奶的，臭婆娘她娘传下那玩意也不容易，把它找来，赏你一百贯钱，否则剁了你喂狗。&rdo;

&ldo;好，我给你找来。&rdo;

&ldo;你小子，满口谎话，逃起命来，又好比脱缰野狗，本将军信不过你。&rdo;

&ldo;将军叫人给我上副脚镣就是了。&rdo;

&ldo;就一副脚镣，怕是没用。&rdo;

&ldo;再用绳子捆起来总行了，我不过一个江湖游医，又不是江洋大盗。&rdo;

&ldo;捆起来，好主意。可这草绳容易断，还是栓你不住。再说，我俩也算相识，对你又拷又捆的，传出去人该说我独孤楚不知礼数。嘿嘿，有了，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按住了。&rdo;

几个狗腿子立时扑过来将我死死按住，脸贴在雪渣子上，连牙齿都冻成了冰块，但额头上还是冒出了汗，冷汗。

&ldo;你想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rdo;

&ldo;莫慌莫慌，你一个穷光蛋，又不是个娘们，还怕本将军劫财劫色不成？这男人哪，钱和命留住就够，断条胳膊缺条腿都不算多大事儿。&rdo;

独孤楚掏出一枚铜钱捻着，口中念念有词：&ldo;皇天在上，厚土在下，皇帝老儿在中间，正面左，反面右，立起来就断子孙根。&rdo;

言毕，独孤楚将夹在手指间的铜钱高高一抛，抛到苍白的天上去。我使劲睁大了眼去望，却被雪迷了眼，没看到那枚铜钱究竟立起来没有。

雪在我眼中化掉后，我看见独孤楚命那个刚给我擦过脸的小兵去砸断我的狗腿。几个狗腿子里，就只有他没按在我身上。

那小兵大概胆子小，僵在原地，呆望着我，愣是没动。独孤楚几鞭子下去后，他动了，搬起块石头转到我身后。剧痛从左腿一路刺到心口去，看来是正面。

我绝了望，打着滚，撕心裂肺地叫着，恨不得叫出一场雪崩来，让雪把天给活埋掉，把地给活埋掉，把皇帝给活埋掉，把我给活埋掉！

可惜这里只是下了雪，不是雪山。

入夜，我拖着断腿，坐在火堆旁烤火。那个奉命砸断我腿的小兵走到我面前，解下腰间的皮袋子扔过来，我一把抓住了，凑到鼻尖闻，一股销魂的滋味冲进脑中，是烈酒。便直起脖子，拼命往口里灌，又止不住咳嗽，大半的酒连同唾沫一起被咳出来，飞溅在雪上。

酒糟蹋光后，我抬头细看那小兵的脸，发现他着实漂亮，长睫毛，皮肤又白里透红，简直是个娘们。

&ldo;你饿不饿？&rdo;他问我，声音倒是浑厚低沉。

&ldo;饿。&rdo;我马上说。

&ldo;我也饿。&rdo;他垂着头，用根棍子捅着火堆。我大失所望，原以为他会再掏出个饼来。

&ldo;我见过你。&rdo;他又说。

&ldo;见过我，在哪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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