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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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这一年的十月，我见到了久无音讯的老妈，四年里她只给我寄过四张生日卡，我曾经暗地猜想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站在我面前时，我仍然差点认不出来。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比以前还要年轻，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ldo;小郁，你长这么高了？&rdo;

我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看着她，她伸出来想摸我头发的手被我避开了，她留在半空中的手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致白嫩，跟以前做惯家务的那只手完全不同。

站在一旁犹豫几分钟以后，我跟老爸打了电话，我想这也是她的意愿，这次回来她应该只有一件事要办，老爸也应该愿意了结这件事。

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表情仿佛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把头压得很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讨厌这种我难以操控的场面。明明是她做出的选择，为什么要露出这副表情呢？如果对着她的眼睛，我说不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比如哀求她留下来不要离开之类。

她回来一共待了三天，跟老爸平平淡淡的签了离婚书，也留了一笔钱给我，从法律上来说这个叫&ldo;赡养费&rdo;，不过别人是一月一月的给，而她是一次付清。她走的时候老爸还硬拉着我去送她了，可我仍然一句话都没讲。目送她哭泣着的脸慢慢远去，老爸这样说我：&ldo;你太不懂事了，她是你妈啊……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了，你这孩子真是……&rdo;

我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跟着老爸离开。我说不说话能改变什么吗？她不会因此而撕掉那张车票吧？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表演一场只有在电影上或小说上才能改变结局的煽情？

第10章

&ldo;你猜猜我在哪儿？&rdo;

&ldo;呵呵，不会在我家门口吧？&rdo;

&ldo;……你他妈真是聪明！&rdo;

&ldo;什么？真的？&rdo;

将近寒假，小川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说好想快点回来；可李唯森的电话和信越来越少，每次聊起，他都津津乐道于在那些朋友身上接触到的花花世界：&ldo;唉，人家来当兵都有花不完的钱，一有假就请我出去玩，钱可真是个好东西……&rdo;

我说你交朋友可不能光占人便宜，他不以为然的顶了回来：&ldo;是你我才说，交朋友当然得有用才行，咱们也该长大了……你也学着点，别说我没提醒你！&rdo;

&ldo;……是啊，你确实长大了……&rdo;我心里凉凉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ldo;成熟&rdo;？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口不择言起来：&ldo;那我和小川也是这种朋友？&rdo;

&ldo;你！&rdo;他在那边想必是暴跳如雷，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ldo;……如果当你们是，我会跟你说刚才的话吗？得，换个话题吧，我就快回来探亲了。&rdo;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电话中争吵，他没有摔我电话却做出了解释，我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分：&ldo;……对不起，就当我没说……快点回来哦，小川也快了，我们三个好久没聚过了！&rdo;

&ldo;嗯，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这次我不能留在家过年，但可以陪你们不少天呢！这小子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吧？这次是认真的喽？&rdo;

&ldo;但愿哪，就怕他贪心不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rdo;

&ldo;你呢？还是那样？眼界太高了吧？可别说你还是处男，笑死人……&rdo;

&ldo;有什么好笑？你还不是在当和尚？&rdo;

&ldo;嘿嘿……顶多算半个，我可没你那么&lso;清纯&rso;。算了，不跟你聊了，再见。&rdo;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切断了电话，我怔怔的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在那种环境下也能有&ldo;实践&rdo;机会？太扯了吧？

还没到假期，小川考过试就回来了，第一次找我是一个人来的。

在我家的大门口，他只说了声&ldo;我好想你&rdo;就紧紧抱住我，并保持着这个姿势静止了很久才放开，他只有发型和身高变了一点点，别的倒跟从前一样。

我微笑着捶他一拳：&ldo;你好像长高了……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让我见见？&rdo;

&ldo;你才长高了呢！见我女朋友多的是机会……喂！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难道不想我？尽说别的事儿……&rdo;他那副夸张的表情还是没变，我忍不住笑出声来：&ldo;想啊！我想死你了！可也不能老站在门口吧？&rdo;

&ldo;呵呵，我都忘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不回去了，要跟你聊通宵，顺便亲热亲热……&rdo;

&ldo;你个死小子，跟女朋友还没亲热够啊？敢来调戏我……&rdo;

&ldo;……&rdo;

我们笑笑闹闹任时间流走，一直躺到了床上还在继续长聊，小川突然对着窗口叫了一声：&ldo;咦？下雪了？你快看！好漂亮哦！&rdo;

果然，我没注意到的窗外飘起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小川靠在我身上一起凝望那片飞舞的美景，耳边传来的气息仿佛有些灼热：&ldo;……高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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