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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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第1页）

沐七也不恼，遇上乱局，他反而越发镇定，笑道：&ldo;于老好本事，可惜队友太糟糕。&rdo;

他身上的石青色的长袍尚残留了泥污和乌黑的血渍，可他轻轻落座，洒洒脱脱，那一身衣服，便成了锦衣华服。

沐延昭的目光落在于老的面上，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ldo;荆国公和燕国公与蛮人勾结，意图让我中原大好河山，落入贼手，不知，这是不是也是于老的意思？&rdo;

他声音一顿，随即又道，&ldo;是了，水家本为异族，想必是觉得蛮人更亲近些，也未可知。&rdo;

于老闻言，猛然抬头，面上烧得通红，就如他身上的皮，被人扒开，血肉骨髓，都裸晾出‐‐水家与达瓦族之间仇深似海，谁人不知？不知有多少水家的儿郎，死在达瓦族的手里，无论如何，与蛮人勾连，实乃对不起祖宗……更何况，水家是异族，但他姓于！

于乃大姓儿，于家诗书礼仪传家，于老也是从小读着圣贤书长大的，明白事理，他心里明白，就是再想恢复旧王朝，也不该和蛮人扯上关系。

于老叹了口气，终于正视沐七，郑重其事地道：&ldo;无论你相不相信，此事，我并不知情。&rdo;

沐延昭一笑，扭过头去打量了一下那少年，目中露出几分惋惜之意：&ldo;于老把他教得这般好，何苦又让他卷进这场是非中？&rdo;

这句话，不知是不是戳中了老人心中的隐痛，他第一次怒目圆睁，恨道：&ldo;这个天下，本该属于他！&rdo;

第二百二十三章辩才

金家大郎一怔，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老人：&ldo;爷爷？&rdo;

于老目光迷乱，脸上闪过一抹后悔，叹道：&ldo;罢了，说这些还有何用？小郎君，是小老儿糊涂，不该被燕王的花言巧语迷惑，不该在燕王面前露了行迹，竟害得小郎君陷入险境，小老儿早该知道，燕王若能成事，一定会第一个冲着小郎君下手。&rdo;

他面上一苦，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十岁，慈爱地看着眼前风神俊秀的少年，呢喃：&ldo;若是此次得脱大难，小老儿只愿你一生平顺。&rdo;

话毕，他不去看那少年越发迷惑的面孔，转过头，望着沐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ldo;你想怎么处置我？又要把……小郎君如何？&rdo;

&ldo;他只是个孩子，而且，除了于老，怕是不会有其他人愿意相信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他就永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再无其它。&rdo;

沐延昭摇摇头，没理会于老口中的恶意。

于老松了口气，却也有些怅惘‐‐说来也不知为何如此的巧，他们无奈之下给这个孩子找的养母，竟然会和沐家扯上一点儿关系！其实说是有关系也并不准确，毕竟，金香浓的儿子，实际上也并非沐延旭的骨血。

一笔糊涂账，于老的眸子幽暗，他也不知为何，在燕王和荆王得知大郎的身份之后，会起了这等念头，会想让大郎认下沐延旭私生子的身份‐‐若是先皇地下有知，怕是会怪自己让大郎&lso;认贼作父&rso;。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沐延昭倚在椅背上。透过窗子，看着窗外的雪花，想起前几日大庸的乱局，想起皇宫中的大火。那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想起街面上惊慌失措的百姓，他忍不住苦笑：&ldo;从我沐家举兵。到如今已有数年……于老可相信，沐家本也不是一心一意要去当所谓的&lso;乱臣贼子&rso;的？&rdo;

于老脸上的冷笑更浓。

沐七苦笑：&ldo;当年水泽亲征，陷入达瓦族的困马阵中，是我爹杀入重围，拼着受了七十三道刀伤，救回水泽。当年水泽欲行新政，天下臣子群起攻之。我爹却大笑三声，沐家上下一心，支持皇上……我们沐家，也曾经对水泽抱有过巨大的希望，希望他是明君。希望他能开辟万世太平，希望他能让老百姓生活安宁。&rdo;

于老的面皮抖动，他并不是不知人事的稚子，自然清楚，沐延昭所言，一分不差。

&ldo;万岁并非昏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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