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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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索性盘膝坐在白雪皑皑的糙丛中，明月当空，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一边将佳酿倾入喉中。还是不如茶啊，摇了摇头，若不是出门在外，今日应该带一壶清茶前来拜祭才是。

&ldo;呆子，如此良夜一个人喝闷酒岂不可惜？&rdo;娇笑声自空寂的夜中蓦然响起，如风动铃摇，清脆异常。

我微微一惊，随即冷静下来，浅笑着晃了晃手中酒壶。&ldo;既然嫌我闷，不如下来来喝一杯？&rdo;

&ldo;嘻嘻！&rdo;湖绿色长袖在月光下飞扬起来，几乎要将整个黑夜覆住，如同一只翩翩飞翔的蝴蝶降落世间，我甚至被那一瞬间的风华惑去了心神，只能怔怔地看着。

&ldo;你记不记得我？&rdo;她指着自己粲笑如花，模样十分娇俏。

&ldo;当然记得，姑娘曾经救过我的小命，不是么？&rdo;我略略定了定神说道，与昭羽来苍澜的路上险些丧命的时候，便是这片横空飞来的叶子挡下了来势汹汹的长剑。还有一次，是在客栈里借大汉的手来捉弄昭羽，不过我并不想说破。

&ldo;你知道？那时我并没有露面。&rdo;她偏头。

我从袖中摸出一片翠色晶莹的玉叶，微微笑着：&ldo;这片柳叶，是不是和姑娘腰间所缀的一样？&rdo;

&ldo;不错。&rdo;她瞄了自己身上一眼，咯咯笑起来。&ldo;至于这片叶子，就当送给你吧，也好让你忘不了本小姐的大恩大德。&rdo;

&ldo;却之不恭。&rdo;我含笑将它收回，想着哪天囊中羞涩的时候兴许还可以派上用场。

&ldo;你真个呆子，连有人要害你都不知道，还跑来这里喝酒，累得我也要跟着吹冷风。&rdo;她拧眉抱怨。

&ldo;姑娘的意思是……&rdo;我想起自出了苍澜之后一路的异样。

&ldo;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喽。&rdo;她似乎存心吊人胃口，却见我没有丝毫不耐，才慢吞吞地续道，&ldo;一路上都有人跟踪你。&rdo;

我点点头，&ldo;然后呢？&rdo;

&ldo;你不信？&rdo;

&ldo;当然信，&rdo;我轻笑，&ldo;我并没有令人顾忌的武功，他们却迟迟没有动作，想来是因为姑娘的缘故吧。&rdo;

&ldo;真小看了你。&rdo;少女掩唇而笑，眼波流盼，抬起的玉腕皓然如雪，说是绝代佳人一点也不为过，就连秋云罗，似也要略逊一筹，惟有画像上的娘，才可与之相较。&ldo;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更要时时和我在一起哦。&rdo;

&ldo;你的意思是和我同路？&rdo;

见少女点点头，我不由有些头痛，自己可没忘记她捉弄昭羽时的古灵精怪。&ldo;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rdo;

她狡黠一笑。&ldo;我知道，可是不会告诉你。&rdo;

&ldo;我好象没做过什么需要被人寻仇的事吧？&rdo;思索半晌之后仍是苦笑。

&ldo;你难道没听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么？&rdo;

&ldo;是是。&rdo;我漫应着，心想从她口中也不会听到什么实质有用的话了。&ldo;既然如此，那又与姑娘何关呢？&rdo;抛过去的眼神颇有阁下未免多管闲事的意思。

她却毫不以为忤，继续笑吟吟地有问必答。&ldo;因为受人所托，当然要忠人之事。&rdo;

受何人所托，又忠什么事？我揉揉眉心不愿再费心去猜绕弯子的谜题，却也不甘这样不明不白被人算计的感觉。&ldo;那姑娘想与我同路到几时呢？&rdo;

&ldo;姑娘多难听。&rdo;她伸出手指晃了晃。&ldo;我比较喜欢人家叫我的名字，柳絮。&rdo;

我被她的动作逗笑，心中压抑也不觉消了几分。&ldo;好吧，柳絮，我们要走到哪里才可以分道扬镳呢？&rdo;

&ldo;时候一到自然分晓，况且，和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一起，可是别人三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呢！&rdo;佳人笑容灿烂，就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然而她武功诡谲莫测，已在高手之列，人家硬要同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柳絮，来意成谜，身份成谜，说不定，连名字也不是真的。

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她必须易容。和这样一个绝代佳人同路，麻烦的总归是我而非她。

然而，也并非全无乐趣。

时而深沉，又时而天真若稚子的少女，那种眩目的笑容，足以将所有人的视线牢牢吸引住。

连着两天的大雪将我们欲走的道路阻住了，不得已只得先找个地方歇下来，待稍霁时再上路。这样的天气，我是可以窝在温暖的屋内捧杯热茶临窗而坐惬意赏雪并引以为乐的，然而某人例外。柳絮自称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致，一时兴奋莫名，竟像个小女孩般又叫又跳。看着她伸出手去抓那入手即化的雪的动作，不由想起了小时候与轻盈一起扔着雪玩的情景，便也感染了身旁少女的些许快乐，被她拉着出了门去看雪景。

而事实上证明，乐极是会生悲的。

&ldo;你看你看！&rdo;身旁那个不安分的人扯着我的袖子扯得都快裂开了。循着她指的方向抬眼望去，本来是一大片湖水的地方现在罩上一层薄冰，像极了凝固的琉璃，丝丝寒气从上面沁出来，添了几分神秘飘渺。

&ldo;没想到冰雪原来是这么美的啊。&rdo;柳絮双眼发亮地赞叹，转眼已飞身向湖面掠去，足不沾地，浅绿色的宫裙在寒烟中漾起一个又一个的弧度，极尽优美。

我虽然不能赞同她的行为，但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九天之上踏云起舞的天女一般清艳而妖娆，魅人的气息不自觉一点点溢了出来，看得我几近屏息。而我无法赞同她行为的原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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