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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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你跟别人也是这样吗?&rdo;玛丽亚问他，他们这时手拉手地走

着。

&ldo;不。说真的&ldo;你爱过不少女人了，&ldo;&ldo;有几个。诃是跟你不一样。&rdo;&ldo;不象我们这个样子吗?真的?&rdo;&ldo;也快活，可是不象我们这么样。&rdo;&ldo;刚才地面移动了。以前没动过吗?&rdo;&ldo;没有。真的从来没有。&rdo;&ldo;哎，&rdo;她说。&ldo;象这样，我们有过一天啦。&rdo;他没说什么。

&ldo;我们现在至少有过啦，&rdo;玛丽亚说。&ldo;你也喜欢我吗?我讨你喜欢吗?我以后会长得好看些的。&rdo;&ldo;你现在就非常美丽。&rdo;&ldo;不，她说。&ldo;你用手摸摸我的头吧。&rdo;他抚摸她的头，觉得她那头短发很柔软，在他手指下被压平了，随后又翘起来。他把双手捧着她的头，使她仰起脸来对着自己，然后吻她。

&ldo;我很喜欢亲吻&ot;她说。&ldo;可我吻得不好。，&ldo;你不用亲吻。&rdo;

&ldo;不，我耍。如果我做你的女人，就该事事都叫你髙兴。&rdo;&ldo;你巳经叫我非常髙兴。我不能比现在更髙兴啦，如果更竊兴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啦，&ldo;

&ldo;可你以后看吧，&rdo;她非常愉快地说。&ldo;我的头发现在使你觉得有趣，因为样子怪。不过头发天天在长　会长得很长，那时候我就不难看了，说不定你会非常爱我。&ldo;

&ldo;你的身体很可爱，&rdo;他说。&ldo;再可爱也没有啦。&rdo;&ldo;只不过是因为年青而苗条吧。&rdo;

&ldo;不。美妙的身体有一种麋力。我不懂为什么有人有，有人没有。不过，你有。&rdo;

&ldo;那是给你的，&rdo;她说。&ldo;不，&ldo;

&ldo;就是。给你，永远给你，只给你一个人。可是这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我要学会好好照頋你。你可要跟我说真话。你以前从没觉得地面移动吗?&rdo;

&ldo;从来也没有，&rdo;他老实地说。&ldo;现在我高兴了，&rdo;她说。&ldo;现在我真的高兴了。&rdo;　&ldo;现在你在想别的事吗?&rdo;她问他。&ldo;是呀。我的任务，&ldo;

&ldo;我们有马儿就好了。&rdo;玛丽亚说。&ldo;我高兴的时候就想骑匹好马飞奔，有你在我身边，也骑着马飞奔，我们要越跑越快，骑着马儿飞奔，我的髙兴就永远没个完。&ldo;

&ldo;我们可以把你的高兴带到飞机上，&rdo;他心不在焉地说。&ldo;还要象那些小驱逐机那样，在天上的阳光里闪亮，不停地飞来飞去。&rdo;她说。&ot;在空中翻筋斗呀，俯冲呀。多棒呀　&rdo;她大笑了，&ldo;我高兴得自己也不知道在乘飞机呐。&rdo;

&ldo;你的高兴没有边，&rdo;他说，没有完全听见她讲的话。因为这时他出了神。他虽走在她身旁，心里却想着桥的问题，一切都显得清楚，确实，轮廓分明，好象照相机的镜头对准了，焦距。他看到那两个哨所，着到安塞尔莫和那吉普赛人在守望。他看到那空荡荡的公路，他看到公路上的部队调动。他看到能使那两挺自动步枪发挥最大火力的位置，可是由谁来掌握这两挺自动步枪呢?他想，收尾时是我，那么开始时由谁呢?他看到自己放好炸药，卡住，扎紧，安好雷管，接好电线，联上接头，回到他放痱只旧引爆箱的地方，接着他开始琢磨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以及可能出差错的地方，别想啦，他对自己说。你跟这个姑娘睡过觉，现在头脑清醒，完全清醒，你却开始发愁了，考虑你非干不可的事情是一回事，发愁又是一回事。别发愁。你不能发愁呀。你了解你也许不得不千的事情，你还了解可能发生什么情况。这些情况当然可能发生的啦。

你知道自己斗争的目标，于是你全力以赴。你反对的正是现在要干的，并且为了有希望得到胜利而不得不干的事情。所以，你如今不得不使用你所喜爱的这些人，就象你要取胜而必须使用那些你对之毫无感情的军队一样。巴勃罗显然最精明　他立刻就了解情况如何险恶。那女人全力支持，现在仍然没变，但是对这件事的实质的认识遂渐压垮了她，巳经使她十分沮丧。&ldo;聋子&rdo;马上看清这件事，他干倒肯干，但是并不比他，罗伯特　乔丹，更喜欢干。

原来你是说你考虑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那女人、那姑娘以及别的人将会碰到的逋遇。好吧。如果你没来，他们又将碰到怎样的遭遇呢?你来这里之前，他们碰到了些佧么，她们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你不能那样想。除了行动时，你对他们并不负有责任。发号施令的不是你。是戈尔兹。那戈尔兹算老几?是个好将军。是你到目前为止最好的顶头上司。然而，一个人明知那些行不通的命令会导致什么后果，他还应该执行吗?哪怕命令来自那个既是军队又是党的领导人戈尔兹?对。他应该执行这些命令，因为只有在执行过程中，才能证明行不通。你没有尝试哪能知道行不通呢?要是接到命令的时侯人人都说没法执行，那么你这个人将落到什么样的境地?要是命令来到的时候你就说&ldo;行不通那么我们大家将落到什么样的塊地?

他见过不少将领1对他们来说，所有的命令都行不通。埃斯特雷马杜拉的那个畜生戈麦斯就是如此。他见过不少次迸攻战，两翼按兵不动，理由是行不通。不，他要执行这些命令，倒霉的是不得不和这些他很喜欢的人一起干。

他们游击队所干的每桩事情，都给掩护他们、和他们一起干的人带来意外的危险和厄运。为的是什么呢?为的是最终消除危险，让这个国家成为可以安居乐业的好地方。这种话听起来象是陈词滥调，不过，这是真话。

如果共和国失败的话，那些信仰共和国的人就不能在西班牙生活下去。不过，会失败吗?是呀，根据那些已被法西斯分子占领的地区所发生的情形看来，他知道是会失败的。

巴勃罗是个畜生，可是别的人都是好样的，那么叫他们去炸桥不是出卖他们每个人吗?也许是。然而，如果他们不这样干，一星期之内就会来两中队骑兵，把他们从这个山区里赶走。

不。把他们扔在一边是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的。除非你的原则是把所有的人都扔在一边，你不应该干涉任何人的事。他原来是这样想的，是不是，&ldo;对，他是这样想的。银么一个有计划的社会等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是该由别人去干的事啦。这次战争之后，他有别的事要干。他投入这次战争是因为战争发生在他所热爱的国家里，他儐仰共和国，并且，要是共和国被毁灭，那些信仰共和国的人日子都要过不下去。整个战争期间他都得服从共产党的纪律。在西班牙，共产党提供了最好的纪律，最健全、最英明的作战纪律。战争期间他服从他们的纪律，因为在作战的时候，只有这个党的纲领和纪律是他所尊敬的。

那么他的政见又是什么呢?他对自己说　目前没有什么政见。可是跟谁也不能讲呀，他想。永远别透露这点。那么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呢?我要回去，象以前一样，教西班牙语谋生，并且打算写一本真正的书　我说得准，他说，我说得准这不是什么难事

他应该跟巴勃罗谈谈政治才对。了解了解他在政治上的发展肯定是很有趣的。可能是典型的由左向右的蜕变，就象老勒洛1。巴勃罗很象老勒洛。普列托2也同样的糟糕。巴勃罗和普列托对最后胜利的信心大致上差不离。他们都抱着偷马贼的政见。他把共和国作为一种政府形式加以信任，但是共和国必须淸除这帮偷马贼，在叛乱开始时他们这帮人害共和国落到了什么境地啊。领导人民的人同时又是人民的真正的敌人，世界上哪个国家有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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