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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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第1页）

ju花笑了一会，正色对她道：&ldo;谁说我们家没有糟心事？告诉你一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也逃不过去。你瞧着我们家和和气气的&iddot;可你也不替我想想，我娘家和婆家最近遇到的事还少么？不过是没出在家里，是从外边惹来的，可是，那也让人糟心不是？就说晌午，那一架打了&iddot;事情还没完哩，等他们从集上瞧大夫回来，还有得扯。&rdo;

梅子点点头道：&ldo;是这样。这也是扯不清的一桩事。你娘家跟婆家待人也好，又厚道，偏偏还总有人找事。我娘说，这世上有的是那么些讲歪理的人，跟人想的不一样，遇上这样人，只能离她远些，扯是扯不清的。&rdo;

葡萄从厨房出来，送了个篾编的圆筲箕递给ju花，她将那红色的香椿芽抓进去，把空筲箕还给梅子，无奈地说道：&ldo;这可没法子，要么你住到小青山那深山里边去，不然总会遇见糟心事；住山里边，没人事来阄，还有野兽来闹哩。&rdo;

梅子点头，起身道：&ldo;敬文，家去帮奶奶剥笋子‐‐你奶奶掰了好些野笋哩。ju花，我走了，锅里还在焖菜。&rdo;

ju花谢了她，让葡萄去井边把香椿芽洗了，晚上炒鸡蛋。

她看着梅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忍不住低头抿嘴偷笑。

何氏见了，问她笑啥？

ju花忍笑道：&ldo;我就是在想：敬文奶奶一回到梅子这来，又是掰笋子，又是掐香椿芽的，听敬文说晌午还洗碗喂了猪，咋在小儿子家就那么不受人待见哩？娘你别瞪我。

我真是想不通：这在哪家还不都是一样干活，咋她到了小儿子那，就不会干事了哩？&rdo;

何氏白了她一眼，丢下撮箕，让刘婶扫剩下的笋皮，自己提着那篮子剥好的青笋去井边冲洗，她笑道：&ldo;想不通就不要想。煮饭去吧。槐子也不晓得多早晚能回来，别跟昨晚似的，到半夜才回来。&rdo;

ju花道：&ldo;我哥也在哩。就算家来晚一些，他们两个人加上黑皮，也不孤单。&rdo;

ju花带着葡萄煮饭，刘婶就去河边将鸭子和鹅唤回来，又去山边牵牛。这些活计本来都是黑皮做的，因他跟槐子去了集上，所以刘婶就来替他。

何氏正进进出出地忙些杂事，忽见刘奶奶侧耳仔细倾听，便问道：&ldo;刘奶奶，你老人家听啥哩？&rdo;

刘奶奶凝神道：&ldo;我恍惚听见井儿他娘在喊哩。东家奶奶，你出去瞧瞧，莫不是有啥事？咋牵个牛还牵这么久哩？&rdo;

何氏听了，忙将手中的衣裳送进屋，然后快步往外走，一边说道：&ldo;我去瞧瞧。葫芦，听老太太的话，跟弟弟妹妹玩，不要出去，晓得么？&rdo;

葫芦也不吱声，却点点头。

何氏从河边绕过去，找到她家常放牛的小山坡，却不见刘婶。四下一望，暮色沉沉，山上树木越发葱郁沉暗了，她便大声叫道：&ldo;刘家妹子！刘家妹子‐‐&rdo;

后一声拉老长，要是刘婶在附近的话，该能听见。

果然，从前方的树林里传来刘婶的声音：&ldo;东家，我在这‐‐咱家牛不见了，我正找哩！&rdo;

何氏听了，心里很不安：这可是从没有的事，她家的牛听话的很，一向都在这一片吃糙，肯定不会跑林子里去，因为那边没有茅糙，都是些灌木丛。

莫不是被人牵走了？

她看看天色，心里着急：牛要紧，人也要紧，大晚上的，在树林子里钻可不好。于是高声叫道：&ldo;刘家妹子，你赶紧出来。天黑了，那树林子里不能呆。我去叫槐子爹和黑子兄弟过来找。&rdo;

喊了两遍，刘婶便匆匆地出来了。

何氏来不及跟她说话，丢下一句&ldo;我家去叫人&rdo;，转身就跑了。不怪她着急，再不抓紧，天就要黑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慌慌张张地跑回家，见张大栓正在井边洗脸，刘黑子则提着猪食桶往后院去喂猪，急忙叫道：&ldo;他爹，咱家牛不见了。赶紧去找，再晚了看不清哩。&rdo;

张大栓一听，脸也不洗了，对着刘黑子叫道：&ldo;黑子兄弟，先别喂猪了，找牛去。这两头牛要是丢了，可不得了。&rdo;

庄稼人对牛的感情，那是非同一般的，虽然张家后来又买了两头牛，让吴家和王家在照管，但家里这两头牛是最先买进来的，都喂熟了，听话好使的很，跟狗一样，成为这个农家院子的成员，要是丢了，他可要心疼死了。

刘黑子一听牛不见了，也着急起来，丢下猪食桶，跟在张大栓身后就往外走。

张大栓找牛不像刘婶那样，钻林趟沟地找，他往那山坡上一站，扯着嗓子叫道：&ldo;黑‐‐牯子！黑‐‐牯子！家‐‐去‐‐喽‐‐&rdo;

喊几声，侧耳听一会，再喊。顿时那暮色下的山峦响起一阵回音：&ldo;黑‐牯子‐‐牯子‐‐牯子&iddot;……&rdo;如水中的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扩散。

ju花已经做好了饭，听说牛丢了，也跟着忧心‐‐咋这一天就没个歇的哩？临了到了晚上还出一桩事，叫人连晚饭也吃不安。她望着院外昏暗的天色，叹了口气，家里连个灯笼都没有，夜晚有事出门实在不方便。

从厨房角落里找出两只往常扎的火把，在前端布头上浸了些香油，递给何氏道：&ldo;娘，送去给爹吧。天色黑下来了，野地里瞎摸可不好。&rdo;

何氏点头，接过来就往外走，迎面碰上郑长河‐‐他是来接葫芦的，便问何氏出去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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