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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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有一种静默的帘子掩盖着在德里发生的事情……但是还是有人讲话了。我想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人们讲话。但是你必须用心听着‐‐那是一种难得的技能。我敢说在过去4年中。我已经提高了那种技能。一位老人曾经告诉我，他的妻子曾经在他们的女儿临死的3周前听到厨房水槽的下水道有人说话‐‐那是1957年到1958年的初冬时节。他们的女儿是德里镇一系列谋杀案的牺牲者之一。

&ldo;那是些旋转着的声音，含糊不清地搅和在一起，&rdo;他告诉我，&ldo;她说她马上就回应了。她趴在水槽上面开始打招呼。&lso;你究竟是谁?&rso;她问道。&lso;你叫什么名字?&rso;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开始回答‐‐嘟味着、嚎叫着、尖叫着，中间一直夹杂着笑声。她说他们所说的就是那个疯子和耶稣讲过的话：&ldo;我们的名字是军团。&lso;两年多的时间她都不愿靠近那个水槽。我天天累得半死还不得不回家洗那些该死的盘子。&ldo;

那位老人拿了一罐百事可乐喝了起来，从嘴角流下来的汽水和眼角流出的泪水在他的脸上汇成一条条小溪。可怜的老人，70多岁还得忍受工作的折磨。

&ldo;可能你会想我已经发疯了，&rdo;他说道，&ldo;但是如果你把那个玩艺儿关掉的话，我还会告诉你一些其他的事。&rdo;

我关掉了我的录音机，朝他微笑着说：&ldo;我考虑到过去几年中我所听过的某些东西，你得花大力气来证明你的确是个疯子。&rdo;

他也笑了，但是那笑容当中没有任何幽默。&ldo;一天晚上当我像平时一样洗盘子的时候‐‐那是在1958年的秋天，事情已经发生之后。

我的妻子在楼上睡着了。贝蒂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惟一的孩子，自从她遇害之后，我的妻子花很多时间睡觉。当时我拔出了皮塞子，水槽里的水一下涌了下去。你听过真正的肥皂水流入下水道中发出的声音吗?就像某种吸水的声音。它发出的声音很响，但是我没有注意;只是当那个声音开始消失的时候，我听到我女儿在下面。我听到我的女儿贝蒂在下水道的某个地方。她正在笑。就在黑暗中的某个地方，笑。如果再仔细听，好像她还在尖叫。或者二者都有。就在下水道的管子里面尖叫、大笑。那是我第一次听过那样的东西。也许我只是想象。但是……我认为不是那样。&ldo;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从肮脏的玻璃窗射进来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就像是《圣经》中的长寿者玛士撒拉。我记得那一刻我感觉有多么冷。冷极了。

&ldo;你想我是在骗你吗?&rdo;老人问我。1957年的时候，他只有45岁。就在那年的圣诞节后，他的女儿贝蒂。理普瑟僵死在杰克逊大街上，全身都被撒裂了。

&ldo;不，&rdo;我回答说，&ldo;我不认为你在骗我，理普瑟先生。&rdo;

&ldo;你说的是真话，&rdo;他有一点惊讶，&ldo;我能从你的脸上看出来。&rdo;

就当他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一辆车开过来加油。他出去了。

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冷漠地看着我，就像是看着街头的一个陌生人。我说了声再见，起身离开了。

历史学家布丁格尔和伊维斯在其他方面也有共同的观点：德里镇发生的事件真的不正常;德里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我最后一次看见文伯特。卡森是在他临死前的一个月。他的喉癌更严重了。他只能尽力嘶哑着低声说几句。&ldo;还想写德里历史吗，汉伦?&rdo;

&ldo;还有那个想法。&rdo;我说，但是当然我从本计划去写这个小镇的历史，我想他也知道。

&ldo;你得花20年，&rdo;他的声音很低，&ldo;没有人会读。没有人想读。算了吧，汉伦。&rdo;

他停了停，又加了一句：&ldo;布丁格尔自杀了，这你知道。&rdo;

我当然知道‐‐但是《德里新闻》说那只是一次意外跌落事故，而根本没提到他在自家厕所里的凳子上跌落的，脖子上还挂了根绳子。

&ldo;我知道那个&lso;周期&rso;吗?&rdo;

我看着他，惊呆了。

&ldo;哦，是的，&rdo;卡森小声说道，&ldo;我知道。每隔26年或者27年。

布丁格尔也知道。许多老年人都知道，即使给他们喝酒他们也不愿意说。算了吧。汉伦。&ldo;

他伸出一只手来‐‐瘦得像鸡爪子一样。他抓住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癌症正在吞噬他的躯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ldo;麦克，陷进去没意义。德里的事情会伤人的。算了吧。算了吧。&rdo;

&ldo;我不能。&rdo;

&ldo;那么小心。&rdo;他说。突然间，那位垂死老人的眼睛瞪大了‐‐就像一个恐惧异常的孩子。&ldo;小心!&rdo;

德里。

我的家乡。根据爱尔兰的一个同名村庄而命名。

德里镇。

我出生在这里;从小学到中学也都在这里;虽然上大学离开一段时间，但是毕业后我仍然回到这里，在图书馆当管理员。我是一个小镇的人，像千千万万个人一样，过着小镇的生活。

但是‐‐但是：1879年一群伐木工人惨死在肯塔斯基河上游‐‐也就是现在孩子们所说的班伦地区。他们总共9个人，就在他们的冬季宿营地惨遭杀害，尸体被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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