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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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ldo;这时候德沃尔已经回过气来，但他看上去很疲倦‐‐我从没见过人有那么疲倦的，让我想起《圣经》上说的，当我们很老的时候，就再也无法享受生活的快乐了。我为他感到有些痛心。他大概看出来了，因为他抓住我的手，说：&lso;别把我挡在门外。&rso;那一刻，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兰斯的影子，我哭了。我说：&lso;我不会，除非你逼我那么做。&rso;&rdo;

我仿佛看到他们在殡仪馆的大厅里，老头坐着，她站着，小女孩一边吮着她的甜巧克力一边用迷茫的大眼睛看着这个场景，背景里放着管风琴曲录音。可怜的老麦克斯?德沃尔在他儿子遗体瞻仰那天表现得够圆滑的，我心想。别把我挡在门外，真的。

我本想收买你离开兰斯，可惜没成功。接着我提高价码想买下孩子，也没成功。于是我告诉我儿子，你、他，还有我的小孙孙只能咎由自取过苦日子了。某种程度上，我儿子爬上房顶摔断脖子是我造成的。但别把我挡在门外，玛蒂。我只是个可怜的糟老头，所以，别把我挡在门外。

&ldo;我当时很蠢，不是吗？&rdo;

&ldo;你以为他变好了。如果是这种想法让你放下戒心，玛蒂，那不是你的错。&rdo;

&ldo;我有过疑虑，&rdo;她说，&ldo;就是因为这我才不肯收他的钱，到去年十月份为止，他就不再提生活费的事了。但我同意让他见凯拉。我想，是的，我有那么一点儿想法，也许这么做将来会对凯有好处，但老实说我真没多想。我主要是觉得他是凯拉和她父亲间唯一血脉相通的亲人。我希望她能像其他孩子那样享受被爷爷疼爱的感觉。我不想看到她受兰斯死前那些混账事的影响。&rdo;

&ldo;一开始还行，接着，一点一点，事情变化了。我察觉到由于某些我不理解而她又无法解释的原因，麦克斯?德沃尔开始让她感到紧张。我又一次问她老头有没有碰过她身上哪儿，哪些让她觉得怪怪的部位。我指给她看那些部位，她说没有。我相信她说的，但……他说过或是做过些什么，我差不多肯定是那样。&rdo;

&ldo;也许只不过是他呼吸困难发生的声音，&rdo;我说，&ldo;光是那种声音就够把孩子吓着了。或许她在那儿的时候，他施了什么巫术。你延长想呢，玛蒂？&rdo;

&ldo;哎，……二月的时候，琳蒂?布里格斯告诉我乔治?福特曼来检查图书馆的灭火器和烟雾报警器。他还向琳蒂打听最近有没有在垃圾桶里发现过空啤酒罐或烈性酒瓶，或一看就是自制烟卷的烟蒂。&rdo;

&ldo;把柄，也就是说。&rdo;

&ldo;嗯哼。还有第奇?奥斯古德，我听说他去见了我的很多老朋友，跟他们聊天，四下打听，像狗一样到处闻。&rdo;

&ldo;有什么怕他们找到的把柄吗？&rdo;

&ldo;感谢上帝，没什么。&rdo;

我希望她是对的，希望如果她对我隐瞒了什么，约翰?斯托尔能从她那儿问出来。

&ldo;但是，即便发生了这些事，你还是允许凯和他见面。&rdo;

&ldo;不让他们见面能有什么帮助吗？还有，我想，让他们继续见面至少能防止他加快实施他的阴谋。&rdo;

很不幸，我心想，这也许是见面唯一的意义吧。

&ldo;后来，春天里，我开始有了一种非常不祥、恐怖的感觉。&rdo;

&ldo;不祥？恐怖？&rdo;

&ldo;我不知道。&rdo;她取出那盒烟，看着它，然后又把它塞回口袋里，&ldo;事情不止是我公公到处找我的把柄这么简单。是凯，我开始为凯担心，她总是和他……和他们在一起。萝盖特每次都开一车宝马车来我家，他们买了或租了辆车，而凯会坐在外面台阶上等她。如果是白天去，凯会带差她的玩具包，如果要在那儿过夜，凯会带着她的米老鼠小箱子。而每次回来，她都会比去时多带一件东西。我的公公相信礼物是万能的。每次在把孩子抱进车里之前，萝盖特都会对我发生她特有的浅浅的、冰冷的微笑，说：&lso;那么七点钟回来，她晚饭在我们那儿吃。&rso;或是&lso;那么八点回来，等吃完热腾腾的早饭。&rso;我会说行，然后萝盖特会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一块&lso;好时&rso;巧克力给凯看，那样子就好像给狗一块饼干让它跟你握握手。她念出一个词，凯拉会对出一个押韵的词。然后萝盖特把巧克力给凯‐‐&lso;给，给，乖小狗&rso;，我总这么想‐‐她们这才出发。晚上七点或早晨八点，那辆宝马会准时停在你的车现在停的那个位置。这个女人，你可以用闹钟给她掐时间。可我还是担心。&rdo;

&ldo;担心他们厌倦了走法律程序，索性把她抢走？&rdo;对我来说这种顾虑是合理的‐‐太合理了，我难以置信开始时玛蒂怎么会答应让小女孩去老头那儿的。在监护权官司里，如同在生活中其它情况下，实际占有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玛蒂谈起的她的过去和现状是实话，那么即便对像德沃尔先生那么富有的人而言，这场监护权官司恐怕也会是旷日持久，让他心力交瘁的。抢走孩子也许最终是最有效的办法。

&ldo;不完全是，&rdo;她说，&ldo;我猜这是合乎逻辑的，但我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个，我只是害怕。我伸出手给却什么也左右不了。有时候，晚上到了六点一刻，我会对自己说，&lso;这回，那个可恶的白头发女人不会再把她送回来了。这回她会……&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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