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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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ldo;诺南先生吗？&rdo;她从未像这样不知所措过，&ldo;电话铃没响过呀？&rdo;

&ldo;一定是你打过来的时候我刚好提起电话，&rdo;我说，&ldo;这种事有时会发生的。&rdo;不过，我问自己，来电人正巧是你打算打给的人的情况又发生过几次呢？也许这种事真的时常发生的呢。电话感应，还是巧合？现场的声音还是录音？不论是哪一种，这看上去像是个魔法。我的目光穿过又长又低的客厅望着墙上的驼鹿头本特的玻璃眼睛，心想：&ldo;是啊，也许这地方如今变得有魔力了。&rdo;

&ldo;我想是吧。&rdo;她疑惑地说。&ldo;对不起，我冒昧地先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的电话没登在电话本上。&rdo;

噢，别为那个担心，我心想。现在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号码了。事实上，我正在考虑把它登到电话本上去呢。

&ldo;我从图书馆里看到了你的介绍，&rdo;她继续说，听上去很尴尬。&ldo;我在那儿工作。&rdo;这时背景音乐从《玛丽有只小羊羔》变成了《山谷农夫》。

&ldo;没关系，&rdo;我说，&ldo;再说我拿起电话本来就为了打给你。&rdo;

&ldo;我吗？为什么？&rdo;

&ldo;女士优先。&rdo;

她发出短促、紧张的笑声。&ldo;我想请你来吃晚饭。凯（凯拉的昵称）和我想请你吃晚饭。我早就该请你的。那天你对我们实在太好了。你会来吗？&rdo;

&ldo;好的。&rdo;我毫不犹豫地回答。&ldo;谢谢，我们还有些事要谈，不管怎么说。&rdo;

她停顿了一会儿。背景音乐唱道：&ldo;……老鼠挑选了奶酪……&rdo;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一直以为这些事是发生在一个叫&ldo;嘿吼，唱起来（《山谷农夫》是一首儿歌，每段歌词都会唱道&ldo;嘿吼，唱起来&rdo;）&rdo;的大大的灰色工厂里的。

&ldo;玛蒂，你还在吗？&rdo;

&ldo;他把你拖进这事儿里来了，对吗？那个糟老头。&rdo;现在她话音里透的不再是紧张，而是一种死寂。那是一个用死去般的、冰冷的语气说话的人，害怕了的人，甚至是被恐惧彻底打倒了的人的声音。&ldo;我还是非常抱歉，把你卷到我的麻烦里面。&rdo;我心想，等我把她交给约翰?斯托尔后，她大概会开始问自己，到底是谁把谁拖下了水，庆幸的是我不用在电话上和她讨论这事了。

&ldo;不管怎样，我很高兴来吃晚饭。什么时候？&rdo;

&ldo;今天晚上会不会太早了？&rdo;

&ldo;当然不会。&rdo;

&ldo;太好了。不过，我们得早点开始，这样我的小家伙就不会在吃甜食的时候睡着了。六点行吗？&rdo;

&ldo;行。&rdo;

&ldo;凯会兴奋死的。家里不常有客人来。&rdo;

&ldo;她没再瞎逛吧？&rdo;

我怕这话会让她不舒服，但这回她真的笑了。&ldo;老天，没有。星期六的事把她吵坏了。现在她跑来对我说能不能不玩靠近路边的秋千，改玩屋后的沙坑。不过，她常提到你。她把你叫作&lso;那抱了我的高个子先生&rso;。我想她怕你可能会生她的气。&rdo;

&ldo;跟她说我不生气。&rdo;我说，&ldo;不，别说。我自己告诉她。我能不能带点东西来？&rdo;

&ldo;一瓶葡萄酒？&rdo;她问道，声音有点儿困惑。&ldo;也许那样有点儿太隆重了‐‐我只是想在烤架上做些汉堡，然后做个土豆色拉。&rdo;

&ldo;我会带一瓶不那么隆重的。&rdo;

&ldo;谢谢你。&rdo;她说，&ldo;这真让我兴奋。还没客人上我家来过呢。&rdo;

我也觉得很兴奋，因为这是四年来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约会，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让我吓了一跳。&ldo;非常感谢你能想到我。&rdo;

挂电话的时候，我记起约翰?斯托尔提醒过我的，要我和她在一起时尽量待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不要再给镇上嚼舌头的人抓到把柄。如果她安排的是烧烤，也许晚上大部分时间我们会待在外面，人们能看到我们还穿着衣服……。不过，她很有可能出于礼貌在某个时候把我让进屋里。我出于礼貌也必须进去。我会赞赏她墙上的猫王绒布肖像，或是弗兰克林‐敏特（弗兰克林‐敏特博物馆是美国著名的收藏品博物馆，在展出名人物品的同时也大量出售仿制品和纪念品）的纪念盘，或是任何她用来装饰那辆房车的东西；我会让凯拉带我去看她的卧室，必要的话对她的长毛小动物或是她最喜欢的玩具娃娃大加赞赏。人生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有些你的律师能理解，不过我怀疑很多是他无法理解的。

&ldo;我做得对吗，本特？&rdo;我问那只标本驼鹿。&ldo;叫一声说对，叫两声说不对。&rdo;

我只想冲个冷水澡，沿着大厅向房子的北边走，才走了一半，听到身后传来轻柔而短促的&ldo;叮铃&rdo;声，声音来自驼鹿本特脖子上的那只铃。我站住了，伸着脖子拿着衬衫，等待着铃声再次响起来。但它没有。我继续朝前走，不一会儿就进了卧室打开淋浴器。

湖畔小店的一角陈列着一些不错的葡萄酒‐‐本地需求量不大，但兴许游客买得不少‐‐我选了瓶蒙大菲红酒。也许比玛蒂期望的贵了点，不过我可以撕下价格牌，希望她不会发现酒有什么区别。人们在付款处排着队，大多数穿着游泳衣，在外面罩上件潮乎乎的t恤，腿上粘着公共湖滩上的沙子。我等着的时候目光碰巧落在柜台边，那里放着人们通常随兴购买的小商品。其中有几个标着&ldo;字母磁贴&rdo;的塑料包。每个包装上都印着个卡通形象的冰箱，冰箱上贴着句留言：&ldo;很快回来哦&rdo;。说明上写着，每包&ldo;字母磁贴&rdo;都配有两套辅音字母，&ldo;外加一些元音&rdo;。我抓了两包……随后又加上第三包，心想按照玛蒂?德沃尔孩子的年龄，她大概会喜欢这些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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