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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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第2页）

那双头人听到歌声竟然也是一怔，两个头上现出古怪之极的神色，都伸出手去想要掩住自己的耳朵，但手伸到耳边，却是怎么也舍不得掩上。原本他们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张丹枫等人一起撕烂咬碎，此刻在这如泣如诉的歌声中，他们脸上表情竟然越来越是伤心，似乎随时都要大哭一场。身周缭绕的黑气也渐渐消散……

白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如同暗夜里的道道闪电。那个双头人全身的戾气却随着歌声在渐渐消散，那如排山倒海般的魔力如同暖阳下的冰雪，渐渐融化为无有……

风天祭一见机会难得，双手结了一个符咒，嘴里念念有词，一朵洁白的莲花自他手中缓缓升起，飘摇到那双头人的上方。

然后，一瓣一瓣开放，散发出幽幽的清光。

张丹枫心中一动，默运灵力，一剑平削而过，如同平地起了一抹月光，如水银泻地一般流转在那双头人身上。那双头人身子猛地震了一震，身上的黑气终于全部消散，纠缠了千年的身体忽然啪地一声自中间裂开，分成了两个人体，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委顿在地。

碧苑在泪眼模糊中，忽见地上散落的灰烬在歌声中竟然缓缓旋转起来，一缕缕淡淡的白光自那些灰烬中逸出，游离，凝聚成一个淡淡的人形。

碧苑呆呆地看着那人形，宛如是夕迦法师生前的剪影。情不自禁低低叫了出来：&ldo;夕迦‐夕迦法师！&rdo;

光芒飘向那个正在泣血歌唱的人儿，绕着她缓缓转了一圈，似在拂动她的鬓发。

歌声骤停！轩辕水洛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大睁着血红的双眼，无奈她此时双眼已盲，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ldo;师父！师父！&rdo;她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双手凌空乱抓，好几次都在那虚无的人形上面一穿而过，然而却捞不到一片衣角。那人形绕着她转了一匝，陡然消散，化做无数星光，在轩辕水洛身旁一划而过，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ldo;师父！师父！是你吗？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洛儿！洛儿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rdo;轩辕水洛绝望地对着虚空里大叫，知道有什么终将离她彻底而去。

她颓然跪倒在地，心中似被挖去了一个无底的大洞，全部的神气都已随之溃散，就这样呆呆跪在那里，如同化成了一个石雕。

碧苑已是泪流满面，情不自禁扑上前去，紧紧地抱着她，连连道：&ldo;水洛，你师父方才已听到你了，也看到你了，他不会再有遗憾了，你不要难过了，为了你师父，振作起来！&rdo;

轩辕水洛霍然抬头，脸上的表情是极其急切的，喃喃：&ldo;刚才，刚才我师父真的来过了？我，我不是幻觉？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啊！&rdo;

合为一体（20）

碧苑用力点头：&ldo;他的灵魂一定是感应到你了，我想，他或许明白你的心意了……&rdo;

轩辕水洛眼中依旧不绝地流出血泪，嘴角却绽开了一朵笑靥，喃喃地道：&ldo;他知道了吗？这就好，这就好，师父，师父，下一世我绝不会再辜负你，我只爱你……&rdo;

那双头人蓦然分裂，转眼的功夫已幻化出两个人形，一个是人首蛇尾的老者，一个是仙风道骨的道人。此时他们全身的魔力似乎已全部消散，躺在那里，身子瘫软的像一滩泥。

那老者的面目也已悄悄发生了改变，虽然还是皱纹堆垒，老衰不堪，但却已不见了丝毫的戾气，此时他就是一位衰老的老人，他面上的神情似兴奋，又似有些悲伤，深深叹了口气：&ldo;终于……终于是解脱了啊，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千年……&rdo;

和他并排躺着的那个道人看上去也似苍老了不少，形容枯槁，他微闭了眼睛，喘息了好一阵，方才说道：&ldo;我和你纠缠了千年，还是没有看到那女娲神石，你，你到底把它放在了什么地方？&rdo;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甘。

那蛇尾老者微微摇了摇头，淡淡一笑：&ldo;一千年过去了，你的执念还是这样重啊！我们在顷刻之间就会烟消云散了，你知道了那女娲神石的所在又能如何？&rdo;

那道人的身子慢慢发起抖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ldo;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为了这东西我放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和你纠缠了一千多年，如今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了，依然是看不到这东西……&rdo;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不甘，和绝望。

&ldo;你看到了又能如何？你曾经也是一个得道的高人，难道还放不下对世俗的眷念？对力量的贪欲？你当年辛辛苦苦的修道，难道就是为了这些没用的东西？&rdo;红壶仙忽然在旁插口说了这么几句。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那黑发道人全身剧震，此刻他看上去比那白发老人还要苍老，一抹深深的疲倦挂在了他的脸上，喃喃地道：&ldo;是啊，我，我当初修道是为了什么？哈哈，原来，自一开始，我便错了！我真是傻啊，居然为了一件身外之物迷惑了这么久……哈哈，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rdo;

他哈哈一阵大笑，忽然头一歪，笑声突然中断，瞑目而逝，身体就在这刹那间破碎成粉，风一吹，没了影踪。

那白发老人呆了一呆，忽然也是哈哈大笑：&ldo;哈哈，他倒是顿悟了啊！一千年了，一千年了，我也终于是解脱了……&rdo;他抬眼看了看风天祭，

他面上一片大欢喜，身子渐渐有些模糊，如水中幻影一般，渐渐消散……

合为一体（21）

在他身子消失的地方，一团散发着五彩光芒的东西骨碌碌滚了出来。这东西大不盈尺，形状如同一个娇小玲珑的手掌，手掌上仅有四指手指，发着莹莹的光芒，这光芒时时变幻，宝光琉璃，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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