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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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但何氏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谁来缓颊都没用。她淡淡说:&ldo;在佛祖跟前诵经乃是攒功德之事,怎么会将身体熬坏?为人媳为人母,有些事我总是要做的。老爷不必多说,倒是可以听听善姐儿自己的想法。&rdo;她说到此处便问徐善然,&ldo;善姐儿,你自己认为呢?&rdo;

徐善然神情平静:&ldo;正如母亲所说,祖母生前视我如珠宝,此时身后,女儿敢不为祖母尽己绵薄之力?若有一分所得,便是女儿之大幸。&rdo;

何氏的神情复杂了一瞬,但下一刻,她立刻收敛起这副表情,直接敲定说:&ldo;既然如此,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便收拾好东西,即刻动身前往大慈寺。&rdo;

&ldo;是。&rdo;徐善然也应,没有一点迟疑。

倒是一旁的徐佩东,愕然心想:这……是不是也决定得太快了?就是平日里要山上进个香也要提前个一两天准备的,怎么这次决定在山上常住一年,竟不挑日子即刻就走?

话到此时,何氏显然不想再和任何人说话,徐善然便起身告退,退出的时候还暗暗托了一下徐善性,让依旧跪在地上的徐善性跟着自己一起出去。

姐弟两沉默着走出四方院,又步行过几步之后,徐善然便轻声对徐善性说:&ldo;母亲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不是特意针对你。&rdo;

徐善性抿着唇默默地唔了一声,又走过几步之后,才冷不丁问:&ldo;那是针对姐姐吗?&rdo;

&ldo;当然不是。&rdo;徐善然很快接口,&ldo;母亲只是因为祖母离世,心情郁郁而已。&rdo;

&ldo;可是‐‐&rdo;徐善性抬起头,&ldo;我也知道很多‐‐&rdo;

大概任何一个孩子都想让身旁最亲近的人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

徐善然微笑着&ldo;唔&rdo;了一声,就听徐善性快速地说:&ldo;她们都说山上清苦,长期在那里住着的都是犯了事的‐‐&rdo;

&ldo;母亲也住,母亲犯了事吗?&rdo;徐善然淡淡说。

徐善性便说不出话来了。

这样沉默着又行了几步路,徐善然的声音变得很温和:&ldo;善性,刚才的那些话,谁都可以说,就你不可以说。&rdo;

&ldo;你在父亲母亲身旁读书、长大,父亲母亲教导你做人做事,你这么多年来和他们朝夕相处‐‐&rdo;

&ldo;你应该知道,你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rdo;

&ldo;你应该明白,他们对你付出了多少,你又对他们承担着什么样的责任。&rdo;

她掏出手帕,微弯着腰,为徐善性擦了一下脸:

&ldo;你说你知道了很多,这没错。但你现在,知道得还不够多。&rdo;

这一边的路走到尽头,徐善性有些不舍的与徐善然分开,徐善然却并不直接回院子,只吩咐棠心通知里头的人尽量从简地收拾她的行礼,便就近找了个凉亭坐着静静等待,果然不过多久,祖父便遣人来叫她了。

她跟着那人去见了祖父。

祖父显然自何氏的动静中得到了消息,这时一见徐善然,他便皱眉问:&ldo;你母亲要你去山上住一年当尼姑?&rdo;

&ldo;为祖母祈福。&rdo;徐善然补充。

老国公一点不信这个,虽然水陆道场什么的是必然随着大流做的,但平常多听几句就烦,此刻他也不耐烦说:&ldo;搞什么神神鬼鬼的,你昨天晚上出去的事情别你母亲撞见了?&rdo;

这偌大的国公府终究还是老国公的,一个晚上都过去了,老国公想要知道什么,还没有不能知道的。

徐善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很坦然就点了头。

老国公审视徐善然一会:&ldo;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事情必须离开国公府去做?&rdo;

一听见这句话,徐善然便不由得在心中略略苦笑。

何氏与老国公实在是正反两个极端。

何氏半夜见她不在床上当场将她抓住了,看那神色,只怕是在以为她被什么人给蛊惑住了;而自己的祖父呢,一听见她的回答,就疑心她又有什么计划要在暗中进行‐‐她确实又一个计划。

但这个计划并不是关于朝堂,关于权利,或者关于哪一家的地位哪一人的地位的。

只是一件不得不由她亲自去做的事情。

‐‐她这些年里做了这么许多,哪怕做得再严密,在朝夕相处之间,终究会露出一些痕迹的。

‐‐她多多少少,总要将一些能说的事情说出来。

‐‐告诉徐佩东,告诉何氏,告诉和她有最亲密血缘关系的父亲和母亲。

&ldo;并不是。&rdo;徐善然说,&ldo;只是当时母亲直接出现在屋子里……&rdo;

老国公直接打断:&ldo;我不信你糊弄不了你母亲,你就是简单搬出你祖父我来也够了。&rdo;

&ldo;‐‐但孙女想,我不能一辈子都将所有事情瞒着母亲。&rdo;徐善然接到,&ldo;一直活在谎言之中,我想……&rdo;我确确实实经历过,所以我知道,&ldo;那也太可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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