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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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我拨通电话，听到母亲熟悉的声音，泪水又涌出眼眶。商店里买零食和笔记本的学生摩肩接踵，我只得一只手遮住眼睛，尽量平复自己的声音，不要让母亲听到我的哭声。&ldo;妈，你一定要好好吃饭，过一个月就放十一假，我会去看您。你晚上要早点睡觉。您的病要休息，不要操心才能好，知道吗?晚上睡觉之前倒一杯热水放在手边儿……&rdo;我把自己能想到的都一股脑儿说出来，安顿母亲，生怕她半夜咳嗽，呼吸困难就出大事了。&ldo;您要是半夜害怕，你今晚叫我阿姨过去给您作伴儿，知道吗?&rdo;担心和愧疚压着我的胸腔，越哭越凶。母亲也知道我在电话这头儿落泪，只道让我不要担心，她一切都好。让我好好学习，家里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我应该牵挂的。&ldo;电话费贵，娃娃，你赶紧挂了吧，我好着呢。&rdo;母亲催促着我挂了电话，我低着头递给老板一块钱，把找回的四毛攥在手里，手背抹泪出了门。

想起自己包里还有母亲昨晚烙的饼，省点算点，买份儿凉皮吃了算了。走向校门口的小摊，&ldo;一份儿凉皮，多加辣椒和蒜。&rdo;卖凉皮的阿姨满脸笑容，&ldo;小姑娘，我们家的凉皮绝对好吃。&rdo;我点点头微笑，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谁又比谁高贵，我心下自嘲。转身欲回，却看到人群里瘦俏修长的身影，待我分辨清楚，来人已至眼前。&ldo;就吃这么点啊?&rdo;单程阳淡笑低语，澄澈的眸子似要洞彻我的身子。我尴尬一笑，假装正常点头：&ldo;对啊，中午吃过了，晚饭少吃睡安然嘛。&rdo;我拎着手里的凉皮，想要立刻结束这个话题。兴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单程阳很自然的转移话题问我的班级。&ldo;我呀，五班。&rdo;他给我的答复，自嘲般的语气透露出内心的不以为然。&ldo;我先进去了，很高兴还可以做同学。&rdo;我转身欲走。&ldo;要不要去吃更好的凉皮?&rdo;我诧异的转头看他，他淡淡的表情，好似这不是一个邀请。

不知是中了邪还是着了魔，我亦步亦趋跟着单程阳进了小吃店。手里拎着自己刚买的凉皮，颇不自在的落座。许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微笑道：&ldo;你可以试试，如果这儿的比你买的好吃，你再丢不迟。&rdo;他不似平日的寡淡，着实缓解了我的局促不安。他周遭散发出平和的气息，我也内心变得坦荡，不再遮掩。我吃着碗里的凉皮，加了量的辣椒和蒜，确实好吃。不经意瞥到对面的程阳，额前碎发泛黄，遮住他的大眼睛，睫毛的线条柔和的不像话，沾了辣椒的嘴巴愈发红润饱满。我心下一惊，不再看他，匆匆动筷。

他结账带我出了小吃店的门，我紧抿嘴唇不想让大蒜的气息污染周围的空气。都怪自己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全然不顾身边还有个帅哥存在。他看着我转头一笑，对着我哈了一口气。我大脑还没有回转过来，他到底做了什么。&ldo;能闻出来吗?&rdo;我捂着嘴声如蚊虫：&ldo;什么啊?&rdo;&ldo;蒜味儿啊。&rdo;看着我捂嘴的动作，他一改往日的平和，添了几分少年独有的淘气，咧嘴大笑，我才看清楚皓齿如贝，整齐的似烤瓷般。我摇摇头：&ldo;没闻到。&rdo;&ldo;都说吃过蒜的人相互是闻不到气味儿的，看来是真的。&rdo;他笑道。&ldo;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去荼毒别人吧。&rdo;我看着他溢满笑意的眼角道。&ldo;听说纯牛奶可以淡化蒜味儿，要不试试?&rdo;他看我还捂着嘴，估计我是真的为自己的冲动追悔莫及。他敛了笑，径自带了两瓶纯奶回来。我大喝一口，来来回回捣鼓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漱口、再喝。他也学着我的样子，两个人站在大街上拿着牛奶扼杀蒜味儿。

&ldo;你结账的时候有没有熏到老板?&rdo;我好笑的问他，&ldo;哪敢啊，全程一个字都没出口。&rdo;他模仿自己全程木偶般的动作，本来笑点就低的我被逗得哈哈大笑，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衬得眼前的人更加干净。我谢过他的招待，互道再见，止了笑意，折回学校。

进了公寓，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着楼道，我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推开寝室的门，原本空荡的房间已经被瓜分完毕。女生们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如同相识已久，相见恨晚。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到来，康敏娴微笑看我，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脱了鞋袜，才发现少了洗脚盆，又套上。趁着天不太黑，赶快出去买一个吧。康敏娴看我要出门，脸上挂了疑惑，我经过时她低低道：&ldo;你要出去吗?&rdo;&ldo;嗯，去买洗脚盆。&rdo;我笑着回答。&ldo;一起吧，这么晚了。&rdo;或许是生了一副惹人怜爱的摸样，我对于她的热情并不惊讶。

夜晚的校园已经没有白天的嘈杂，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话题。忽然记起来单程阳也被分到了五班，我为了化解尴尬道：&ldo;我们初中班的一个帅哥也在五班，你今天有没有注意到?&rdo;想来单程阳那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有人瞩目吧。&ldo;你是说那个头发发色比较淡，眼睛很大，高个子，瘦瘦的男生吗?&rdo;果然，说的可不就是单程阳嘛。&ldo;对啊，就是他。&rdo;我说。&ldo;那个男生确实挺好看的，不过总觉得……&rdo;康敏娴迟疑停顿，&ldo;总觉得什么，要不要我给你介绍，我们初中时候好多女生追呢。&rdo;我笑道，因为遥不可及所以高高挂起。&ldo;我可不敢。&rdo;康敏娴笑道。到了商店，拿了要的东西，这个话题就此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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