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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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高疤把眼眉一拧说：&ldo;怎么啦？不许我回来？&rdo;

俗儿轻轻推他一下说：&ldo;你看，谁敢不叫你回来啊？&rdo;

听见姑爷回来，老蒋忙着屋里来，看势头不对，也只好坐在对面小凳上搭讪着抽烟，过了一会，高疤问他：&ldo;长仕庙来的那个道士走了没有？&rdo;

老蒋说：&ldo;还没走，在咱那小西屋里给一个女人治病哩！&rdo;

&ldo;什么病？&rdo;高疤随便的问。

&ldo;肚里的病，&rdo;老蒋说，&ldo;正在那里揉哩。干么你找他？&rdo;

&ldo;叫他来！&rdo;高疤说，&ldo;叫他给我摇一个卦！&rdo;

老蒋去把道士领进屋里来，道士有五十多岁，大个头，胖胖的脸上，像涂着一层红油彩，见了高疤先弯身问好。高疤说：&ldo;听说你很灵验，你给我摇一卦，看我今年的运气到底怎么样？&rdo;

道士说：&ldo;我这卦不摇，你写两个字儿吧！&rdo;

&ldo;你不知道我不识字是怎么的！&rdo;高疤大声说。

&ldo;啊！那你随便说两个字儿就行了。&rdo;道士赶紧笑着说。

&ldo;受训！&rdo;高疤像吐出什么咬不动的东西一样狠狠的说。&ldo;啊，受训！&rdo;道士闭上眼睛，&ldo;就是受训教的那个训呀？&rdo;&ldo;什么他妈的受训教？&rdo;高疤恼了，&ldo;我教训别人行了，别人谁敢教训我？&rdo;

&ldo;这两个字儿很好，高团长！&rdo;道士睁开眼睛大笑着说，&ldo;主你官运亨通！

不到年底，有升师长的命儿哩！&rdo;

老蒋也在一旁陪着笑儿，高疤把头一扭说：&ldo;亨通鸡巴！去你的吧！&rdo;

道士刚要退出，高疤转过脸来问：&ldo;你看这地面上要落个什么结果？&rdo;

道士想了一想说：&ldo;大乱之年，平安不了。&rdo;

&ldo;你看这些队伍能存站的住吗？&rdo;高疤又问。

&ldo;有你老人家在里边，怎么能存站不住哩？&rdo;道士说。&ldo;我不是他们里边的人！&rdo;高疤说，&ldo;你看日本人能站得住不？&rdo;

道士看着高疤的气色说：&ldo;日本人灭亡中国，是活该有这么一劫！这一带的人，免不了血光之灾。

吕正操、高庆山这些人，成不了气候，只能给老百姓招灾惹祸！有见识的人，得早些找自己的明路儿走！&rdo;

高疤低头不语。老蒋乘机把田大瞎子那段话也说了。俗儿抢过来说：&ldo;我不爱听！什么王八狗日的话，一到你耳朵里，就成了圣旨。田大瞎子的话也听得？他是什么人，他早足着劲儿当汉jian哩。去你们的吧，天不早了，我们要睡觉了！&rdo;

高疤又叫住道士问：&ldo;你这样大年纪，怎么养的这么好，老是红光满面的，有什么秘方儿吗？

道士说：&ldo;没什么秘方儿，不过是从小童子身儿修行的罢了！&rdo;&ldo;你别打算我不知道，&rdo;俗儿笑着说，&ldo;整天价揉搓娘儿们的肚子，你还修行哩！&rdo;

道士红着脸走出，老蒋唉唉了两声，也跟出去了。

俗儿点灯铺炕，侍候高疤睡觉。她上身穿着一件小红袄，下身穿着宽腿黑棉裤。爬在炕上，给高疤扒下袜子来，笑着说：&ldo;骑了一天牲口，怪累了吧，这么不高兴，到底是为了什么呀？&rdo;

高疤说：&ldo;司令部的命令，叫我去受训学习，你说叫人生气不生气？&rdo;

&ldo;什么叫受训学习？&rdo;俗儿问。

&ldo;说的好听：军事政治一大套。我看，不过是过河拆桥要把我踢磨出去！&rdo;

&ldo;就你一个人，还是别人也去？&rdo;

&ldo;人多了。成立一个军事队，一个政治队，还说是带职学习，学习得好，还可以高升。&rdo;

&ldo;那也不错，去学学怕什么？&rdo;

&ldo;你摸清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怕到那里把枪一下，毙了哩，前不久，高阳那里就毙了一个土匪头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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