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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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1页）

&ldo;是的。&rdo;李舒讷讷点头。

弥陀山位于金羌西边，高耸入云。大山南侧较暖和，北侧寒冷无比，于是暖和的一侧长满了茂盛的林木，北侧则冰雪深厚。

&ldo;地尽头&rdo;位于南侧山脚，在这儿隐居的江湖人常在弥陀山打猎、采摘，与弥陀山各自相安无事，过得愉快平静。

但苦炼门开始大肆开采以来，南侧的树木几乎被砍去了一半：为了发掘矿洞，或者烧火炼出精金。

&ldo;地尽头&rdo;的人们因此与苦炼门生怨，反复滋扰采掘。曲天阳回到苦炼门之后，杀了三十多个&ldo;地尽头&rdo;里的江湖客。滋扰行为减少了，但从此之后，苦炼门的弟子便再也不能踏足&ldo;地尽头&rdo;一步。

&ldo;我听说以前不是这样的。&rdo;李舒挠挠头发，&ldo;好吧，我听千江说的。他还年轻时，常和其他弟子去&lso;地尽头&rso;玩儿。那里景色与金羌大不一样，因为地势低，温暖潮湿，据说峡谷中的景色与大瑀、赤燕十分相似。&rdo;

他指着弥陀山南侧：&ldo;那边还有一条山道，&lso;地尽头&rso;的人会带年轻的千江他们爬山，听说山上有十分珍贵的宝物。&rdo;

栾秋：&ldo;若是宝物，怎么能轻易让外人看?&rdo;

李舒：&ldo;真的是宝物。那是弥陀山上人能去到的最高处，站在上面，仿佛悬于天地之间。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能看到赤燕。&rdo;

栾秋忽然怔住了：&ldo;你是说，弥陀山就在赤燕和金羌的交界?!&rdo;

可惜的是，李舒并不熟悉赤燕的地形，他也只是听千江说过那么一次而已。

栾秋催促：&ldo;我们走吧，最不可能之处，也许就是曲天阳藏匿的地方。&rdo;

&ldo;地尽头&rdo;是一条入口狭窄的深谷。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常常从山壁上攀爬进出，而那些武功不济的江湖人则安心在深谷里当真正的隐士。谷中生活贫寒、单调，但愿意留在这儿的人中意的正是这种日子。

此时在&ldo;地尽头&rdo;的一处密林中，一个青年正用石块在地面上绘出地图。

&ldo;……赤燕的西北有个非常狭长的区域，是大象生活的地方……您知道大象么?&rdo;青年抬头问身边的人。

他身边那人须发斑白，一张方正脸庞，层叠的皱纹压着犀利目光。正是曲天阳。

得到曲天阳的肯定答复后，青年点点头，继续说下去：&ldo;弥陀山上有一个高处，如果没有熟悉路径的人带领，即便世上最厉害的高手也上不去。&rdo;

曲天阳一声冷笑，青年浑然不觉那笑声之中的嘲讽，点着地面上纵横交错的位置：&ldo;从弥陀山那个高处，恰好能看见赤燕大象居住的密林。听说那是没有人去过的地方，天气晴朗的时候也只能瞧见绿色的、广阔的森林，藏在云雾里头。&rdo;

&ldo;你看见过?&rdo;曲天阳问。

&ldo;我上去过一次。&rdo;青年笑道，&ldo;我武功稀松平常，自己爬不上去，是朋友背我上去的。&rdo;

&ldo;你的朋友是武林高手。&rdo;

&ldo;也不算，他太年轻，又不怎么会说话，平日就闷头练功。&rdo;青年说，&ldo;他懂得两门功夫，练得很好。&rdo;

曲天阳嗤笑一声：&ldo;这么杂，能成什么气候?&rdo;

青年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眼前的老者手心有贯穿伤，腹中同样有一左一右两处穿透的剑伤，他在&ldo;地尽头&rdo;入口外碰上这老人时，以为自己踩到了尸体。即便救人，他也不能随意将外来人带入&ldo;地尽头&rdo;。把这奄奄一息的老人安置在密林中，青年每天都送来水和食物，陪他说话解闷。

曲天阳逃离苦炼门之后，毫不犹豫选择了&ldo;地尽头&rdo;作为自己的落脚点。他知道这是苦炼门人轻易不会踏足的地方，而他如今重伤，也绝无翻越山壁、进入&ldo;地尽头&rdo;的能力。选择这儿，只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稳妥的地方，自己疗伤。

但他竟遇上了一个傻子般的青年，说什么曾被江湖人救过，从此立誓绝不会见死不救。

有青年带来的肉和饭食，曲天阳力气恢复得很快。手上和腰上的伤口也正在逐渐愈合，他还需要一个借口和理由，进入&ldo;地尽头&rdo;。

&ldo;你武功稀松平常，平时怎么进出&lso;地尽头&rso;?&rdo;曲天阳问。

&ldo;我的朋友会带着我。&rdo;青年仔细察看曲天阳身上伤口，&ldo;老前辈，你这伤好得真快。&rdo;

曲天阳不语。只有他知道，□□上的伤损还容易处理，然而内息直至今日仍旧不稳，他根本无法自如地活动手脚。

&ldo;让你的朋友也把我带进去吧。&rdo;曲天阳诚恳地说，&ldo;我千里迢迢，从大瑀来这儿，就是为了在&lso;地尽头&rso;隐居，当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人，了此残生。可叹啊，半途中遇上强敌，我竟变成这样……&rdo;

他声音哽咽：&ldo;哪怕是死，我也只想死在&lso;地尽头&rso;。说来你或许不信，&lso;地尽头&rso;里还有我的老友，多年他们因弥陀山采矿之事与苦炼门生矛盾，惨死在苦炼门手中。我得到消息已是两年之后，几乎把眼睛哭瞎，他们可都是我的……&rdo;

他滔滔不绝，又哭又叹。青年听得茫然，似乎不太懂江湖帮派的恩怨纠葛，但始终耐心地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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