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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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隔间卡座全部烧垮，成了个大空间。

走几步，脚下一个客人躺在废墟里，皮肤发出熏huáng的光，身后的消防员把受害者拖了出去。

宋焰走到烧得最严重的一面墙边，看了一眼，楼上烧得最严重的也是这边。从起火形势看，是这边电路着火，烧着了上下整面墙。

上头较通风，火势扩展快，而下头空气流动少，呈不完全燃烧，狭窄持续升温，可燃气体混合，最终发生轰燃。

本可以不致如此惨重的。

身后有人走过来，是索俊：&ldo;酒吧老板被民警带走了，我们这边得出个起火原因的调查结果。我跟老董来负责，你受了伤，先回车里休息。&rdo;

宋焰：&ldo;这回的报告我来写。&rdo;

索俊察觉他脸色有异：&ldo;怎么了？&rdo;

宋焰不说话，翻着墙壁上的残灰。

索俊叹气：&ldo;轰燃是消防救援里最无法控制的，出现这种qg况，谁都没办法。&rdo;

&ldo;不该这么惨。&rdo;宋焰看上去异常冷静，抬头望天花板，&ldo;这地方只有一个出口，是高危地。可这儿的烟雾报警器和自动喷水装置全是废的，消防栓里头没水，灭火器也过期了。还有这满墙的易燃材料，超负荷的电路设计，怎么过的消防检查？&rdo;

宋焰冷笑一声：&ldo;我赌这老板行贿了，等着判刑吧。&rdo;

他回头往外走，索俊一把上前拉住他，低声：&ldo;你要gān什么？&rdo;

宋焰盯着他：&ldo;什么gān什么？&rdo;

索俊扫一眼在四处清场的消防员，qiáng制将宋焰扯到一旁，

&ldo;行贿？&rdo;索俊压低声音，&ldo;有行贿就有受贿！你这是要说你上级谁受贿了？啊？&rdo;

宋焰：&ldo;我他妈管那是哪个畜生收的。&rdo;

索俊：&ldo;上头大队里的人都抬头不见低头见‐‐&rdo;

宋焰：&ldo;谁跟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收钱的时候想过底下的弟兄？&rdo;

索俊：&ldo;这事儿你先等等，商量‐‐&rdo;

宋焰：&ldo;没得商量！&rdo;

他的怒气已经压制不住。索俊噤了一秒，没吭声。

宋焰转身就走，索俊上前扯住他，要急疯了：&ldo;宋焰，你就算不管他们，为你自己想想！今天你判断正确，救了至少五个消防员的命，你这是立功了啊！上头还得表扬嘉奖你的。

你马上就要升职了，这个关头往上捅马蜂窝，你还想不想‐‐&rdo;

宋焰掀开他的手，往门口一指：&ldo;那孩子还躺在外头没人收尸呢！你他妈良心给狗吃了！&rdo;

索俊怔然哑口，霎时间眼眶就红了，嘴唇哆嗦几下，血红着眼睛压低声音：&ldo;宋焰，都是弟兄我心里不疼？！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我心里不疼？！我为了谁？还不是怕你踩到雷！你走到今天容易吗？那些军功全是拿血拿命换的！现在人已经死了，再把活的搭进去？你还要不要gān了？&rdo;

宋焰嘴角一扯：&ldo;我他妈就不gān了！怎么着吧？&rdo;

&ldo;我他妈……&rdo;宋焰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摇了摇头，什么都说不出了，仰头看一眼黑黢黢的屋顶，居然笑出一声，

&ldo;你说，弟兄们平时累死累活地训练为了什么？这么大的火，谁迟疑过一秒，说过一个不字。好啊，背后让自己人捅一刀……&rdo;

他低下头去，摇了摇，笑一笑，笑得肩膀都垮下去了。

索俊捂住脸，泪流哽咽：&ldo;刚见那孩子被抬出去，我眼泪都出来了，说是才十九，……也不知咱们队送去医院的那几个怎么样了。但宋焰，我还是得说，你这些年来不容易，眼看就要熬出头……&rdo;

&ldo;我去趟医院。&rdo;宋焰打断，拔脚要走，又道，&ldo;如果真像你说的会被打压，那我还真就不想gān了。&rdo;

宋焰走出酒吧，接水管把衣服表面的灰和血冲了一道。

死去的消防员被抬上救护车，宋焰坐着车一同去了医院。六叶坛的队长已哭不出眼泪，靠着车内壁，目光呆滞。

宋焰也是疲累不堪，身体是，心里更甚。

而看一眼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景异常繁华。

年轻人们在街上游dàng，欢笑。

凌晨三点，医院门口聚集着守候报道的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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