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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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第2页）

ju花眼睛瞄向大黄，心里后悔不已。

刘奶奶抓住她的手，冲她摇头，唤她名字道：&ldo;ju花。莫杀大黄，留着它……还能……帮你们。奶奶……到时候了，在上面……就……就不中用了。ju花……莫怕。你是个……有福气的……&rdo;

葡萄、王忠、张大栓跟何氏，连板栗几个也都过来了，大伙静静地围着老人家，听她临终嘱咐。

刘奶奶忽然恳求地看着张大栓道：&ldo;东家，老婆子……求你……一件事：老婆子……不想……回去，能不能……让我……埋在……这……山……&rdo;

张大栓不等她说完，就慌忙点头，连声道：&ldo;成，成……&rdo;他想老人家怕是舍不得离开儿孙。

何氏也跟着附和，忽然想起这山是ju花的。便转头看她。

ju花轻声对刘奶奶许诺道：&ldo;刘奶奶放心，我专门划一小块山地给刘叔，让刘家自己经管，省得将来因为这事刘家的后代跟张家的后代扯不清。&rdo;

刘奶奶听了眼睛骤然一亮，接着就暗淡下来，含笑去了。就跟睡熟了似的。

刘婶、葡萄和小井儿低声啜泣起来。

刘黑子抱着老娘渐渐冷下去的身子，对他们道：&ldo;甭哭。你奶奶去天上了哩，她还说咱们肯定能出去。&rdo;

一时间，洞里肃然起来，没有哭声，大家却都挨个上来给刘奶奶磕头，送她最后一程。

山芋被何氏抱着，忽然叫道：&ldo;太太！&rdo;

何氏知他叫刘奶奶，小辈叫比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高一辈的老人为&ldo;太爷、太太&rdo;，恰好跟富贵人家对主人家的尊称一样，想来那&ldo;太太&rdo;&ldo;老太太&rdo;之类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她忙哄道：&ldo;太太去天上了哩……&rdo;

山芋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ldo;没有，太太去地下了。奶奶，太太下去了哩。&rdo;

说着转向ju花：&ldo;娘，我也要下去。我要出去，不要呆在这。我……我……&rdo;他无法表述自己呼吸不畅的难受感觉，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话来，&ldo;我要去外边，要吹风。&rdo;

众人听得一愣，ju花经历过葫芦小时候见阴魂的事，心中一动，急忙问道：&ldo;山芋，你见太太从哪下去了？&rdo;

山芋从何氏怀里挣脱出来，蹬蹬跑向正在挖的地洞边，伸手指向洞口，回头对ju花道：&ldo;太太从这下去的。咦！没有？&rdo;

原来他探头往井洞里瞧，却只看见黄麦和他爹在挖掘、装土，根本没有刘太太的影子，便奇怪了。他转念一想，太太肯定是下去了，于是对ju花哭兮兮地哼道：&ldo;娘！我要出去……太太出去了……&rdo;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信山芋。

刘黑子则含泪大声道：&ldo;老陈头，使劲挖。我娘给咱们指路了哩。&rdo;

张大栓等人也连声附和，转头又趴在地上给刘奶奶磕头。

板栗和小葱急忙过去哄山芋，顺便仔细问他，到底瞧见太太是咋过去的。他们大些，懂事了，也晓得怕了。明明刘爷爷还抱着太太的尸体，山芋却说太太下去了，他们虽然平日里跟太太很亲，此刻也是浑身不得劲，小葱死死地攥着板栗的胳膊不放，脸都白了。

ju花却一点也不害怕‐‐她跟刘奶奶实在是太熟悉了，她希冀地问红椒道：&ldo;红椒，你没瞧见太太？&rdo;

红椒要是看见了，就能比山芋说得明白些，山芋还是太小了。

红椒则还不太懂鬼啊魂啊这些东西，她眼瞅着刘奶奶的尸身，瘪嘴道：&ldo;太太不是在这么。山芋眼花了，尽瞎说。娘，太太真死了，醒不来了？要是她睡一会就醒来了哩？往常吃过饭太太也常睡一会的。&rdo;

ju花叹了口气，抱着闺女，轻声道：&ldo;太太去了另一个地方……&rdo;

才一会工夫，大伙越来越难以支持，全无力地瘫坐在地。山芋难受地要哭不哭的样子，红椒也恹恹的，再无一丝先前欢欣鼓舞的气氛，山洞里弥漫着忧伤凄婉的情绪。

洞底挖掘的人也是手软无力，只是拼命罢了。如今已经挖了快两丈深，换人就麻烦起来，用竹筐吊起放下都费劲，还耽误工夫。所以，老陈头和儿子黄麦就不肯上来，使劲地挖着，说有那爬上爬下的工夫，又能挖一尺深了。

小喜和樱桃挤到ju花身前，对她强笑道：&ldo;我们跟太太坐一块。太太，跟你呆一块我心里就觉得好安稳哩，一点也不怕了。&rdo;

ju花摸着她们的头，坚定地说道：&ldo;咱们一定能挨过去的。咱小喜和樱桃还没嫁人哩，还有好多福没享哩……&rdo;

两个花一样的少女就流泪了。

何氏挨着ju花坐，并将孙子和孙女都聚集在身边，喃喃地说道：&ldo;让奶奶先死……&rdo;

ju花忙白了她一眼，嗔怪道：&ldo;娘还有好多福没享，咋能说死哩！咱们都不会死的。我给你们说个故事……&rdo;

ju花将山芋抱在怀里，轻轻地给大家说故事，心里却想起槐子，他在外边怕是要急疯了吧，若是自己和公婆儿女都死了，他也绝不会独活的。

没有理由的，她就是相信这点。

说起来，她对槐子也就是一般的喜欢罢了，若是搁在前世，她肯定不会嫁给他。可是，因为莫名落在这地方，她没有更好的选择，然后嫁给他了，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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