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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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我低头翻了几页书，苦思冥想后无果，只得绕弯回到房中。

周文瑜人瞧着荒诞，办起事来倒算得利索，不日与那多年未见的师弟取得联络后，替我安排了这场会面。

他这师弟姓康名临，乃是京中第一大药铺同安堂的掌柜，年龄上比他小了足足好几轮，看去顶顶也就是个而立之年，拱手时玉扳指耀目，十足铜臭味的商人。我此刻一身男子装束，康临领着我和周文瑜进了药铺内厅，命人奉上茶点，丝毫未有怠慢。

待到屏退下人后，康临撩袍跪下磕了个响头：&ldo;恭请殿下金安。&rdo;

我讶然看着周文瑜，周文瑜忙摆手：&ldo;啊，我我可从未告诉师弟你就是……公主啊……师弟，你怎么会……&rdo;

康临抬头道：&ldo;师兄在公主府当差，你我多年未见，旧还未叙够却带了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来，再看来人贵气沉稳，便想，十之八九是公主本人。&rdo;看向我，&ldo;糙民既然猜出，自不可装作不知，礼数不可不尽周全，若有冒昧之处，还望公主勿怪。&rdo;

我重新打量着他，此人虽说相貌平平态度谦和，然而言谈时眉间神采难掩，不似普通商人。我笑了笑：&ldo;传闻药王谷的弟子个个天资聪颖，以其关门弟子为甚，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rdo;

这回轮到康临呆住，周文瑜又开始愕然摆手：&ldo;师弟，我我可从未和公主透露过师父便是……公主，你又怎么会知道……&rdo;

&ldo;本宫与你初识时你曾说你是一路北漂，足足飘了三月有余，如此倒推回去，你极有可能是从临川或是承州而来，听你的口音平仄不分，大抵是临川那带，而临川昔年最负盛名自是药王谷药家了。后来药家遭逢变故，门徒散尽四海，这般想来倒与你们的情况不谋而合。&rdo;

我无比淡定的看着他们，心下稍稍舒了一口气，看来药王谷之说倒是被我蒙对了。想到这儿我又不禁疑惑，我怎么会知道药王谷的事呢？

康临眼中露出赞赏的意味，起身后正襟危坐，问起我的来意，我与周文瑜对视了一眼，道：&ldo;康老板在京中是一等一的商贾，应是阅人无数，结交过不少名士权贵罢？&rdo;

康临道：&ldo;公主想通过糙民查出什么人么？&rdo;

我道：&ldo;与康老板说话果然省心，那本宫也就把弯给绕直明着问吧。此前，可有人在你这儿配制过一种毒药……名为，忘魂散？&rdo;

康

临凛了一凛，道：&ldo;有。&rdo;

我道：&ldo;康老板好胆色，你这般照直说出，不怕本宫治你一个私贩禁药之罪？&rdo;

康临道：&ldo;公主既然问出口，自然有查证的本事，糙民唯有如实相告，尚有机会得恕。不瞒公主，那两次卖出的忘魂散还是由糙民亲手配制。&rdo;

&ldo;两次？&rdo;

&ldo;不错。&rdo;

我皱眉道：&ldo;分别是什么时候？&rdo;

康临回想了一下，道：&ldo;均在一年多前，桃花盛季。时隔不足半月。&rdo;

桃花盛季？那不正是我为煦方所救之时么？难道我的失忆和失踪，有何必然联系？

&ldo;两次是否均为同一人？&rdo;

康临摇了摇头，道：&ldo;这点糙民难以作答，做这种买卖的都是背地里暗着来，往往会请不打眼的人代为交易，至于幕后的买主又岂肯轻易露这个面？只是依糙民拙见，那两次的买家行事风格略有差异，买的药也有所不同。&rdo;

&ldo;喔？此话怎讲？&rdo;

康临道：&ldo;第一个买主出手阔绰，直接送来三箱金子，金条无任何印记，像是有心溶制而不愿曝露身份；至于第二个买主，给的是一大叠银票，票面新旧不等，有汇福钱庄有同裕银号，倒似积攒起来，当然，不排除这是另外一种不显山露水的法子。至于药，前者是致命之毒，后者则要确保性命无忧，甚至……威胁糙民若是出了差池，人头不保。&rdo;

我微微眯眼道：&ldo;是曼陀罗和天山曼陀？&rdo;

康临又瞥了周文瑜一眼，&ldo;师兄竟连此都告知公主殿下了。&rdo;又回转过头，&ldo;正是。&rdo;

周文瑜听到这儿，呆呆地道：&ldo;这、这可就无从辨别了……&rdo;

不错，如此一来，我既有可能中的是前者，也有可能中的是后者……

然而令我感到不安的是，除了要对付我，还有什么人还肯下重金来买这种毒药，目的又是什么呢？这段时间，有什么重要人物失忆了么……

等等，该不会是……

&ldo;周太医，康老板，你们都是来自药王谷，想必医术高明当世少有人及，我有一惑，望你们能够如实相告。&rdo;见他们二人点头，我稍稍平缓住自己的语气，&ldo;服食忘魂散，有否令人一夕间忘掉一部分记忆……譬如说，一年的可能性？&rdo;

周文瑜与康临相互对望了下，俱是一怔，周文瑜道：&ldo;忘魂散的作用便从前尘尽失，一日一忘，形同忘魂，到逐渐恢复而亡魂，未有什么遗忘一年之说，而且……&rdo;

&ldo;而且，&rdo;康临接道：&ldo;遗忘一年记忆什么的，这世界恐怕是没有什么药物做得到吧……&rdo;

我浑身一震，&ldo;没有这种药物？&rdo;

康临点头道：&ldo;失忆症分为多种，能够造成的缘由也有多种，或因头部受到重创，或因遭受打击，严重者连基本生活都无法自理，而从人为的角度论，让人全盘失忆最容易不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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