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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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我睡下之后，难以入眠。

心里淀着许多事，无论如何都化不开。来回翻了几趟身，索性披着件外袍出去吹风，一敞门，就看见卧房外延着的那道廊边站着一人，亦再看孤月寒星，夜不能寐。

我踱了过去，从廊口可以看见小院内的小池芭蕉葡萄架，虽不若水榭那处雅致，倒也算意境得趣。

宋郎生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过来，道：&ldo;公主怎还未歇下？&rdo;

我靠在木栅栏上，说：&ldo;有些事没想通，睡不稳当。驸马呢？满脸心事重重，莫非同病相怜？&rdo;

宋郎生挑开身旁的细竹帘，道：&ldo;我想不通的是案子。&rdo;

我问：&ldo;你以前也是这样么？&rdo;

&ldo;什么？&rdo;

&ldo;就是这样，&rdo;我指了指他蹙紧的眉头，&ldo;成日忧心公事，态度冷漠，喜怒不形于色。&rdo;

宋郎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ldo;那我呢？&rdo;我凝视他灯下的侧颜：&ldo;是否真如传闻一般骄纵蛮劣，倚权弄势，只手遮天？&rdo;

他把我的目光望进眼中，问：&ldo;公主自己认为呢？&rdo;

我叹道：&ldo;我分明已忘了……&rdo;

他说：&ldo;并非说是失忆前，自你失忆起，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rdo;

我愣了愣，未料他会如此相问，但他既然说起，不妨扪心自问，和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ldo;唔……任性，脾气也不好，稍不顺心就喜欢无理取闹，也不怎么爱吃苦。&rdo;我一边回忆一边笑说：&ldo;攀比心也挺重，常常羡慕别人，常常嫌弃自己。&rdo;

宋郎生没有插嘴，继续听我说。

&ldo;有些东西明明在手，却总是如履薄冰的患得患失；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却总是一条道走到黑，到了最后，除了认栽和怨天尤人，一点办法也没有。&rdo;

说这话的时候我虽是含笑，但没撑着，想去神情应有些落寞，恰好上头的乌云散开，月亮光洒了我一身，还挺刺眼，我听出身旁的声音略有波澜：&ldo;倒还有点自知之明。&rdo;

我瞥了他一眼，&ldo;你这是讥

是讽啊？&rdo;

宋郎生道：&ldo;又讥又讽。&rdo;

……

宋郎生又揉揉我的头发，他似乎有种把人弄的乱糟糟的嗜好，&ldo;公主，现在的你有一样和过去不同。&rdo;

&ldo;哪样？&rdo;

宋郎生面容与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ldo;就算是一条黑路，只要公主认定，就一定会走到底，永远不会认栽，永远不会放弃。&rdo;

有那么一恍惚，我以为他这话中充满着善意和赞许。

宋郎生道：&ldo;因此才会有那么多可怜人栽在公主手上。&rdo;

看来什么良好的交流根本就是个错觉，他可是鼎鼎大名的毒舌驸马，我居然还差些沉浸在这良辰夜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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