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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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第2页）

可狼崽子似乎睡的很沉，居然没被脖颈上的疼痛惊醒，也不过是眉头又蹙得更深了些。

他动了动唇，含糊地不知说了什么。

江懿俯下身贴在他的唇边，想听听裴向云在梦中还念着的到底是什么，「师父」两个字却蓦地撞进了耳中。

裴向云似乎被什么魇住了，五官痛苦地皱缩起来，可口中却时有时无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蠢货。

江懿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心中暗暗叹息。

你师父如今觉得你是个不安定的因素，想要了你的命。

他手中的刀刃又再次往下了几分，这回倒是将裴向云的脖颈割开了，但那狼崽子也十分恰巧地醒了过来。

屋中烛火幽幽，映得裴向云眸中似有星火在跃动。

他动了动唇，声音很轻：&ldo;师父，你要杀我吗?&rdo;

似乎意识到自己命悬一线，先前那些礼义廉耻也被他抛到了一边，执拗地要喊人「师父」。

江懿垂眸，手轻轻在他的发上抚过，却并未将那柄抵在他脖颈间的利刃移开。

&ldo;你怕我，对吗?&rdo;

裴向云怔怔地看着他：&ldo;你怕我伤了你，所以杀我。&rdo;

江懿挑眉：&ldo;不是的……&rdo;

他的动作轻柔，将裴向云一缕发丝挽至而后，像是待情郎般含情脉脉，可另一只手上攥着的刀却不似这般温柔。

&ldo;你应该知道我在怕什么。&rdo;

江懿的手顺着他的脸颊向下移，径直按在了他喉间的凸起处：&ldo;你应当还记着自己上辈子最后是什么德行，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谁还管得了你?&rdo;

裴向云被他的动作按揉得半边身子战栗，可另外半边却蕴藏着无尽的惊惧。

老师或许真的有要杀了他的心思。

他如何能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最后是什么样子的?

纵容手下的士兵烧杀抢掠，万分顺从于皇兄的命令，领着铁骑将汉人屠戮殆尽。

为这片土地带来了无尽的战火与恸哭。

有蛊虫又如何?他到底还是罪不可赦。

想清楚了这点，裴向云的心奇异地骤然平静了下来。

他咽了口唾沫，抬眸再次望向江懿：&ldo;师父，我明白了。&rdo;

&ldo;你明白什么了?&rdo;

江懿端详着狼崽子的这张脸，隐隐与上辈子记忆中那不祥的血色重叠了起来：&ldo;求饶没用。&rdo;

&ldo;我知道……&rdo;

&ldo;师父一向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rdo;裴向云鼻尖泛酸，声音中多了几分哽咽，&ldo;学生明白铸下的罪孽没有被轻易原谅的道理，若师父真的想杀我，我也……没有半分怨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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