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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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第1页）

&ldo;这人方才在殿中救了朕的命，现下朕看着也确乎有情有义。&rdo;

洪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懿一眼：&ldo;只是人命关天，尤其还与风儿有关，朕也不能凭一己之言断定他无罪。先押下去关在天牢里，待仵作验明尸首后再做定夺。&rdo;

他说完，转身看向身后的文武百官：&ldo;天色也晚，众爱卿回去歇息吧。&rdo;

官员们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眼下表面上倒是恭恭敬敬地服身行礼，继而三三两两地散了。

御林军交错在一起的那两柄长戟铮鸣，押着裴向云从地上站起来，一边的人给他戴上了手镣。

江懿瞥见狼崽子颈后被刀戟划出的长长一道血痕，抬眸撞上裴向云那双眼。

狼崽子的眸子很亮，复杂的情愫掺杂在一起，让人看不分明。

他心上漏跳半拍，动了动唇，似要嘱咐裴向云什么，却见自己那学生猛地将头扭了过去，再也不看自己一眼。

陆绎风踉跄着向梅晏然的尸体跑去，方才在百官面前隐忍多时，终究还是「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中。

他颤着手拂去少媚眼间结着的冰碴，触手皆是一片没有生气的冰凉，蓦地弯了腰，压抑着唇齿间溢出的哽咽。

江懿站在他身后，犹豫半晌，却觉得如何的语句来安慰他都显得很苍白干涩。

&ldo;江子明……&rdo;陆绎风忽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ldo;我快要与她成亲了。&rdo;

江懿垂眸看着他，慢慢蹲下身，揽过他的肩：&ldo;我知道……&rdo;

陆绎风似乎有些语无伦次，手在半空中痉挛了半晌，像是要握住什么东西一样：&ldo;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她为什么不再等等我?&rdo;

江懿揽着他肩的手紧了紧，眼眶发酸。

他沉默半晌，低声道：&ldo;抱歉……&rdo;

陆绎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勉强到扭曲的笑：&ldo;你抱歉什么?和你又没有关系。&rdo;

&ldo;可是裴……&rdo;

&ldo;我知道不是他。&rdo;

陆绎风的手好像有些不听使唤，从怀中摸出一枚造型精致的簪子要给梅晏然戴上，却好几次都没擦着鬓角而过。

&ldo;晏然回去和我说过，她很喜欢你那学生，觉得他……可怜……&rdo;

陆绎风眉眼间先前的悲痛与狠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ldo;小姑娘精明得很，谁对她好一眼就看得出来。更何况我虽然不掺和他们派系斗争，但也看得出来到底怎么回事。&rdo;

&ldo;树大招风，江子明。&rdo;

&ldo;这次是他，下次说不准就是你了。&rdo;

陆绎风终于将那枚簪子给少女戴好，轻柔地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去耳后：&ldo;说好了要气我一辈子的，我还没娶你，怎么就先跑了?&rdo;

江懿喉咙干涩，声音有些低哑：&ldo;抱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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