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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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裴向云痉挛的手垂落在地，只觉得心窝那处创口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着血，似乎很快就能将身体里的血全都流干。

流干了，自己就死了。

死了也好……

反正江懿不会看他一眼，反正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会换来那人的赞誉。

裴向云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影影绰绰地糊在不远处，看不分明。

&ldo;裴向云。&rdo;

&ldo;裴向云!&rdo;

他的眼皮抖了下，似乎想要睁开，却实在没有睁开的力气。

&ldo;裴向云，我不喜欢你为救我丢了命。&rdo;

谁在说话?

周遭那些让他杀了所有人的扭曲的声音与说话的人声混在一起，叫人难以分辨那人声到底属于谁。

裴向云烦躁地拧起眉，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似的黏在一起。

&ldo;裴向云……&rdo;

&ldo;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会去养别的狗取代你的位置。&rdo;

&ldo;全天下习武的人那么多，比你听话的人那么多，我又不是非你不可，随便谁都能代替你成为我的刀。&rdo;

&ldo;你不怕吗?若是怕了就快些醒来，我没耐心等你太久。&rdo;

是老师吗?

他近乎惶恐地向旁人确认，可回应他的却只有其他奇诡的声响。

老师在等着自己吗?

如同沉暮的黑夜中骤然亮起一道光似的，裴向云生生将那些吵嚷着要他杀人的声音驱散，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了命地向那处光亮跑去。

快些，再快些。

老师在等着自己。

若太慢了，老师便要去找别人了。

裴向云努力地说服着自己，将那大声叫嚷惑乱他心智的声音抛在身后，咬牙忍着太阳穴的钝痛拼命向前奔去。

他骤然从那抽象悬浮的梦中惊醒，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下意识地便要撑着床坐起身，可后背却蓦地一疼，让他腰身一软又躺了回去。

房门被人打开，李佑川端着装了热水的盆进来，看见他后惊喜道：&ldo;裴小兄弟，你醒了?正巧我端了热水来给你擦身子，你醒着也好办些。&rdo;

裴向云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有些失落。

不是老师……

那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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