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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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2页）

陆陵君脸色煞白的问我：&ldo;敌军有多少水师？&rdo;

我闭了闭眼，揉着额道：&ldo;至少二十万……可五军营、三千营主军都随霍川南征了，即使现在要他们立即赶回，最快也要十日……单凭京城的羽林军、虎贲队要拦下敌军，那就是一场血战了……&rdo;

陆陵君怒极敲桌，&ldo;果然是阴险之徒！但是，聂光正败走贵阳，那叛军水师的统帅又是何人？&rdo;

我叹了一口气，将密函摆在桌上，&ldo;聂然。&rdo;

这半年多来聂光率大军一次次攻伐北上，逼得朝廷出动大部分兵马与之抗衡。这是聂光的第一步棋，若能胜自是极好，若最后败了，他们至少把我军最为精锐的部队远远的引开皇城。

而下一步，就是让蛰伏多时的聂然率军进攻，他们截断水路枢纽，让消息延迟滞后，等到京城闻到风讯，只怕聂然大军已步步逼近，再着各指挥使司调派地方军，已是凶险万分了。

这支军队才是敌军整轮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棋！

狂风掀开门窗，我踱至窗边，眺望远山沉沉，那山路绵绵，宛如一生漫长，我想了许久，回头看向陆陵君，&ldo;离陵川最近的之地，就是泽州与朔阳了，为今能阻住聂然的唯一计策，便是在霍川大军往回赶之前，阻断他们的去路……&rdo;

陆陵君倏然抬头，他听懂了我的话意，&ldo;今日北风大作，他们无法渡河……若连夜兼程，应当能趁天亮前赶往陵川，我即刻……&rdo;

&ldo;陆兄……&rdo;我的眼慢慢模糊起来，&ldo;我们只有十万兵马，而敌方却有二十万……此一去，只有全军覆没，没有生路……&rdo;

&ldo;嗯。&rdo;他已转身持起桌上的剑，然后单膝跪身，&ldo;属下，定不辱使命，为皇上与公主夺下更多时日，将叛党一举歼灭！&rdo;

我心中如被千针所扎，十指紧紧捏起，&ldo;陆陵君，其实，如果你……&rdo;

&ldo;公主。&rdo;陆陵君已重新站起身，朝我笑了笑，&ldo;是你说的，人活着，不能总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活，难道不是么？&rdo;

是么？

我无从作答。

只是当陆陵君领兵离城后，我一遍一遍的反复问自己，难道君王的性命是命，这十万玄铁军的性命就不是命了么？当将士们为了守护疆土理所当然的献出自己的性命时，居于上位者，可曾会为天下万民牺牲自己？

萧其棠啊萧其棠，连你，在得知自己身世之时都想着摒弃一切责任，去过自己逍遥的日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怪什么呢？

夜色浓得化不开，这一夜，无星无月，军中无人安枕而眠。

第二日天未亮，外头传来了连绵的军号之声，如此突兀，令人不由乱了心神。

待我慌慌忙忙奔至城楼时，守城的士兵们也不约而同的往外跑去，我站在城墙之上，极目眺去，但见一骑快马飞奔而至，远远的隔着护城河嘶喊道：&ldo;中军营探孙平报！安阳方向有大队人马向泽州而来！似是梁国铁骑！&rdo;

城墙上有人慌了，&ldo;梁国？梁国与我们不是友谊之邦么？梁国的大军怎么会来？&rdo;

我怔怔的望着远方延绵不绝的山脉，乌云遮住天光，黑压压的阴影由远逼近，迫的人无法呼吸。

君外舍而不鼎馈，非有内忧，必有外患。

这一次，内忧外患双双而至，可泽州的守城军却是寥寥无几了。

第六十章

重回大厅之时，我的影卫头领与军中王千户齐齐跪下身，恳请我趁梁军还未兵临城下之前，速速逃出泽州城去，将战报送回都城。

我道：&ldo;已着两路飞骑赶回京中，三日内朝廷必有所行动，就不必本公主亲自跑这么一趟了吧。&rdo;

阿上猛地站起：&ldo;公主，若再迟一步，只怕就来不及了……&rdo;

王千户也站起身，急的口不择言：&ldo;探子报有近四十万梁军啊，可泽州城内的守城军不过五千人，公主，泽州……怕是守不住了，您又何苦留下来等死呢……&rdo;

我默然片刻，看了他们一眼，&ldo;我走了，泽州城内的五十万百姓走得了么？&rdo;

王千户道：&ldo;公主，您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有什么闪失，我们就是死……&rdo;

我喝止道：&ldo;本公主乃是陛下派来泽州的督军，大军倾巢而出，军中无将，本公主便是将，守住泽州城便是本公主的职责，你们何曾见过一军之将弃军而逃的？&rdo;

&ldo;公主‐‐&rdo;

我道：&ldo;阿上，命所有明鉴司影卫换上军服准备守城！&rdo;

明鉴司影卫素来只有服从，阿上见我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言，当即转身而出。

王千户仍想开口说些什么，我问：&ldo;王平，梁军来袭，你怕死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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