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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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2页）

她指点了我和饲主可以遮掩活人气息的布庄，应该是个好心人。

走了半晌，也没碰上几个路人，粼粼水光映入眼帘，河边传来了搓洗衣物的水声。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河畔石阶上，边搓洗边喃喃低语：&ldo;这死鬼，才洗过又脏了。&rdo;&ldo;叫你乱看别人家姑娘，给你换双干净的眼睛!&rdo;

呃……乐源站在她背后，看着纸人的一双墨笔描画的眼睛，被洗去了眼珠和眼眶，成了一片空白，连带着鼻子和嘴，也洇开了变得模糊。

感觉到动静，老妇人回过头来，在乐源胸口的&ldo;鬼王&rdo;二字上停了停，道：&ldo;孩子，有事吗?&rdo;

&ldo;老人家，我初来乍到，找您想问问城里的情况。&rdo;乐源十分礼貌。

虽然这老婆婆似乎并不简单，但自己也不是一只简单的猫呀!完全不慌。

&ldo;我在这座城里住了很多年，&rdo;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舒展开来，朝乐源和蔼地笑了笑，&ldo;你找我问，可是找对人喽。&rdo;

乐源索性在老婆婆身旁坐了下来，听她絮絮叨叨地开始讲，时不时再提问一两句。

原来这里最初不是鬼城，是虎妖一族和属下伥鬼的领地，她是住进城里的最早几个纸人之一。

见乐源瞟了一眼泡在水里的纸人，老妇人乐呵呵道：&ldo;这是我老伴。生前就是，死后跟我结伴进了城里，算是做了两辈子夫妻。大的毛病也没有，就是不爱干净，眼睛也不安分，爱瞟年轻姑娘。&rdo;

……所以他多看了别的小姑娘几眼，你就嫌弃他脏了，洗一洗让纸人师傅重新画一对眼睛是吗。

&ldo;老人家，我想出去，该怎么出城啊?&rdo;乐源又问道。

&ldo;这些年城里误入过不少活人，最后都被伥鬼带路给虎妖吃喽，出不去的。&rdo;老妇人想了想，&ldo;你找陈老板帮帮忙，向他再问问?&rdo;

&ldo;陈老板，就是纸人师傅吗?&rdo;乐源记得提灯人的笔记里说过，纸人摊子的摊主姓陈。

&ldo;对喽。城里的纸人，都是他亲手扎的躯壳。刚好我也要去找他，给死鬼重画一对眼睛，顺路一道走吧。&rdo;老妇人又搓了两下，就把湿透的纸人捞上了岸，叠起来塞进一只竹篮里。

&ldo;陈老板也没有影子，他是伥鬼吗?&rdo;

&ldo;听说他以前是修道的，本事大得很，一次不慎被虎妖吃了，旁的伥鬼都听从虎妖命令，只有他不听。扎了这许多纸人放在城里，也是为了给他作伴。&rdo;老妇人颤巍巍道，&ldo;你还去吗?&rdo;

&ldo;去。&rdo;

老妇人提着竹篮，跟乐源前后脚走在城里。

雾气中忽而飘来了一缕歌声，断断续续，幽幽怨怨。

&ldo;孙家妮子又在唱歌了，&rdo;老妇人叹了口气，&ldo;她明日就要出嫁，还忘不了生前的小情郎。唉，阴阳两隔，不认命又有什么用呢。&rdo;

这就是刚进城的时候听到的歌声?被老婆婆一说，顿时不觉得诡异了。

不过出嫁?鬼城里也有婚嫁这种事吗。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夜市街。行人寥寥，不少摊位上空无一人，店铺也关门停业，不复之前的热闹。

卖纸人的老者坐在摊子后，运笔如飞，正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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