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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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这么说，你是一直照顾着生病的父亲?&rdo;

&ldo;照顾了二十年。&rdo;

&ldo;噢。&rdo;她一直单身，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把一生都花在了照顾有病的父亲身上。&ldo;然后他把房子留给了你。&rdo;

她点点头。

&ldo;有人会认为这是他一生辛劳的服侍赢得的小小酬劳。&rdo;迪特尔同情地说。

她蔑视地看了他一眼，说：&ldo;人做这种事情不是为了酬劳。&rdo;

&ldo;当然不是。&rdo;他不在意她话里的指责，如果她能让自己觉得在道德和社会地位上比迪特尔高出一等，那他的计划就更有望实现了。&ldo;你有兄弟姐妹吗?&rdo;

&ldo;没有。&rdo;

迪特尔已经看得十分真切，她所掩护的特务们都是一些年轻男女，就像她自己的孩子一样。她要哺育他们，给他们洗洗涮涮，跟他们谈话，或许还要关心他们的两性关系，不要让他们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至少在她的屋檐下保持本分。

现在她却要因此而丧命。

但是首先，他希望她能把一切都告诉他。

盖世太保的雪铁龙跟着迪特尔的车进了圣-塞西勒。他们在城堡的院子里停了车，迪特尔对韦伯说：&ldo;我要带她上楼，把她放在一间办公室里。&rdo;

&ldo;为什么?地下室里有牢房。&rdo;

&ldo;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do;

迪特尔带着囚犯上楼，进入盖世太保办公区。迪特尔看了看各间办公室，挑了最繁忙的一间，这是打字室兼邮件收发室，里面都是穿着漂亮衬衫、打着领带的年轻男女。他把蕾玛斯小姐留在走廊，关上门，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然后，他用平静的声音说：&ldo;我要带一名法国妇女到这儿来。她是个犯人，但我希望你们大家对她友善，客气，听懂了吗?要像客人一样待她。要让她觉得受到尊重，这一点很重要。&rdo;

迪特尔把她带进屋里，让她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低声说着道歉的话，把她的脚踝铐在桌子腿上。他让斯蒂芬妮陪着她，把黑塞叫到外面：&ldo;去让食堂准备午餐，摆上托盘。汤，主菜，一点儿红酒，一瓶矿泉水，多带些咖啡。再带餐具、杯子和餐巾过来。一切都要做得体面好看。&rdo;

中尉钦佩地咧嘴笑了一下，他不知道他的上司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肯定那是一个聪明的把戏。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个托盘回来。迪特尔接过来，进了办公室，他在蕾玛斯小姐面前坐下。&ldo;请吧，&rdo;他说，&ldo;现在是午饭时间。&rdo;

&ldo;我不能吃东西，谢谢你。&rdo;

&ldo;或许只吃一点儿汤。&rdo;他把酒倒入她的杯子里。

她往酒里兑了一点儿水，啜饮着，然后又尝了一口汤。

&ldo;怎么样?&rdo;

&ldo;很好。&rdo;她认可地说。

&ldo;法国食物十分精美，我们德国人效仿不来。&rdo;迪特尔信口说着话，想让她放松下来，她的汤喝掉了大半。迪特尔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韦伯少校走进来，怀疑地看着犯人面前的托盘。他用德语对迪特尔说：&ldo;我们这是在奖赏窝藏恐怖分子的人吗?&rdo;

迪特尔说：&ldo;小姐是位有教养的女士。我们该好好招待她。&rdo;

&ldo;我的上帝。&rdo;韦伯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她拒绝了主菜，但把咖啡都喝了。迪特尔很高兴，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等她吃喝完毕，他再向她提问：&ldo;你在什么地方跟盟军特工接头?他们是怎么认出你来的?接头暗号是什么?&rdo;她看上去有些焦虑，但仍拒绝回答。

他一脸忧愁地看着她。&ldo;很遗憾你拒绝跟我合作，而我却如此好意地招待你。&rdo;

她稍显困惑。&ldo;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rdo;

斯蒂芬妮坐在迪特尔的身边，也有些茫然。他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你真以为一顿美餐就能让这个女人开口吗?

&ldo;好吧。&rdo;他说着站起身，好像要离开。

&ldo;可是，先生，&rdo;蕾玛斯小姐说，显得局促不安，&ldo;我想要……去趟女士化妆室。&rdo;

迪特尔用刺耳的声音问：&ldo;你是想去厕所?&rdo;

她脸红了。&ldo;是的，我是这个意思。&rdo;

&ldo;我很抱歉，小姐，&rdo;迪特尔说，&ldo;这是不可能的。&rdo;

13

在周一的深夜，蒙蒂对保罗?钱塞勒说的最后一句话是：&ldo;如果你只能为这场战争做一件事，那就把电话交换站毁掉好了。&rdo;

保罗在这天早晨醒来时，脑子里还回荡着这句话。这是一个简单的指令，如果他能够完成，将会有助于打赢战争。如果失败的话，战士们会丧命，而他可能会为输掉的战争而懊悔终生。

他一早就去了贝克街，但珀西?斯威特已经在那里了，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就着烟斗吞云吐雾，眼睛盯着六箱子的文件。他是那种典型的在军队混事儿的人，穿着一件格子外套，留着牙刷般的小胡子。他看着保罗，带着几分敌意。&ldo;我不知道为什么蒙蒂让你负责这次行动，&rdo;他说，&ldo;我并不介意你只是一个少校，而我是上校，这些东西本来没什么意思。可是你从未指挥过任何秘密行动，但我干这行已经有三年。这应该有所区别吧?&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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