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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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ldo;想吃什么？西餐？中餐？我打电话叫大厨来你们家做。&rdo;

&ldo;爷爷，我都跟爸说了我明晚回医院，何苦逼我？&rdo;

&ldo;不是我存心为难，drheran给我打了电话，你今天必须输液。&rdo;

&ldo;no&rdo;沥川拉着我的手，径直走到门口取车钥匙。

&ldo;沥川！你给我站住！&rdo;

&ldo;爷爷，&rdo;沥川转身过来，慢慢地说，&ldo;今天我非出门不可，您别拦我了。&rdo;

空气凝滞得仿佛可以滴出油来。

老先生一动不动地看着沥川，一脸怒容：&ldo;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给我在家里老实地呆着！&rdo;

沥川张了张嘴，半天没说一个字。沉默片刻，忽然小声对我说：&ldo;小秋，到楼上去等着我。我和爷爷要说几句话。&rdo;

我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轻步上楼，到沥川的卧室里坐了下来。

过了十分钟，沥川上楼来叫我：&ldo;小秋，换上花裙子，咱们去吃大餐。&rdo;

&ldo;你爷爷呢？&rdo;我惊慌地问，&ldo;你爷爷不会生气吗？&rdo;

&ldo;他走了。&rdo;

&ldo;护……护士呢？&rdo;

&ldo;也走了。&rdo;

&ldo;你和爷爷都说了些什么？他会同意让你走？&rdo;

&ldo;这个你别管。&rdo;沥川说，&ldo;对付他我有办法。&rdo;

&ldo;要去你自己去，我哪儿也不去。&rdo;我闷声不响地坐在床上。

&ldo;来嘛，小秋。&rdo;

沥川把我拉到更衣室，见我不肯动，就帮我换衣服。用剪刀剪掉商标，将下午买的花裙子给我套上。还替我选了一条无带的胸罩。见我一点也不配合，他只好坐下来，帮我换上高跟鞋。最后，拿着把大梳子将我的头发重新梳了一遍，喷上摩丝，高高地扎了一个马尾辫。我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逗乐了。

&ldo;好看吗？&rdo;我摆了个姿势，问他。

&ldo;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rdo;他微笑。

我看着他，发现他仍然穿着下午的t恤，就问：&ldo;那你呢？&rdo;

&ldo;到外面等着，我换件衣服马上出来。&rdo;

不一会儿，打扮一新的沥川出现在我面前。纯白色的亚麻衬衣，深灰色的休闲裤，戴着假肢，裤腿熨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很随意、很贵族。

我在心中暗暗叹息，沥川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闷煞了吧。于是轻轻地抚摸他的腰，问道：&ldo;这样走路会不会累？实在想玩，就早点回来吧。&rdo;沥川只有在体力最好的时候才会用假肢行走。平日在家他习惯用拐杖、力气不济时会用轮椅。

&ldo;不累。下午我已经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还有某人的按摩服务。&rdo;他拍拍我的脸，&ldo;所以，我休息好了。&rdo;

&ldo;知不知道，床头的电话机上有四十三个留言？&rdo;

&ldo;我把铃声关掉了，太吵。&rdo;

&ldo;也许有要紧的事儿，要不要听一听再走？&rdo;

&ldo;不听。难得有份闲心。再说，该交的图纸我全交了。&rdo;

&ldo;行，我跟你出门，不过，得早点回来打点滴。&rdo;

&ldo;别煞风景了，今晚没点滴。&rdo;

他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指着窗外：&ldo;看见没？今天是月圆之夜。花好月圆，百事吉祥。还记不记得你给我讲的那个和尚的故事？&rdo;

&ldo;什么和尚？&rdo;

&ldo;文偃禅师，&rdo;他点了点我的鼻子，&ldo;有一天，文偃禅师问弟子，说：&lso;我不问你们十五月圆以前如何，我只问十五日以后如何。&rso;弟子们都说不知道。文偃禅师替他们答道：&lso;日日是好日。&rso;&rdo;

&ldo;日日是好日……&rdo;我喃喃地说。‐‐六年前我讲给沥川的故事，自己早已忘记了。

&ldo;所以，咱们得去寻欢作乐，不可辜负了好时光。&rdo;

日日是好日。我在心中咀嚼着这句话。望着沥川，默然无语。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我在无穷的苦恼中错过了一个个美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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