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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五节 除夕之夜不一样的喜怒哀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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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夜晚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都是有特殊意味的一个夜晚。那天象征着团圆、和睦、美食还有欢声笑语。或许每一个家庭都有不一样的故事，可是中国人对于那天晚上的时光，几千年来已经形成了一个信仰，牵动着几亿人共同经历一段相似的情感。这就是民族节日伟大的地方，让我们每一个个体可以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是一个伟大文化的一部分，也是一个巨大的民族的一部分。节日，是我们为一个孤独个体，找到群体温暖的方式。除夕对于中国人，就是这种温暖的表达。

教授的信仰让他觉得除夕这天发生的事情有特别的意义。教授一直独身一人，除夕之夜这种周遭热闹阖家团圆的氛围，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孤单，相反，教授很快乐，他开始认真研究刚刚得到的这卷随时都可能成灰的卷轴。

另外一个家庭里，同样的温馨快乐，只是开始的晚一点。曾宣曾经是这家的媳妇，可是不久前已经从法律上解除了这个称呼。曾宣的父母都不在本地，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除了通过视频和父母通话之外，曾宣被辛宇琦带回了她曾经的婆婆和公公家。两位老人依然像以前一样用可以融化心灵的笑容迎接曾宣，似乎每一道皱纹中都闪着温和的光。曾宣觉得很温暖。

和曾宣一起来到这个家庭的，是骆妌。除夕对于骆妌来讲，曾经是最快乐和丰富的时光，小时候守岁，往往在爷爷的腿上听着爷爷讲那些古代的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骆妌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回忆，因为回忆往往伴随着痛苦和后悔，可是回忆就像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总是出现在任何的时间，在脑海中侵略你的思维，让你在温暖和煦的环境中抽离开来，回到过去。骆妌很后悔自己前几年对待爷爷的态度。爷爷似乎早已经预见到这样一天的到来，所以自己和妈妈离开爷爷的那段时间，爷爷告诉自己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

骆妌面对明力能够坦然的讲出关于八十七和股票、期货的关系，就是爷爷当年的嘱托。关于李德集团，虽然和爷爷的关系很好，曾宣姐对待自己一家人也非常好，可是爷爷交代过：“关于八十七和李德集团股票的事情，只能告诉警方，否则会有杀生之祸。”当年，妈妈和爸爸正在闹离婚，爷爷突然对已经成年的自己说这些和离婚完全没有关系的话，让骆妌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愿意相信爷爷。骆妌还记得爷爷满脸严肃的告诉自己：“骆妌，如果有一天你父母去世了，或者，我也死了，你一定不要相信李德集团，不要相信辛宇琦。”

骆妌：“爷爷，您这是说什么呀，爸爸妈妈和您身体都好着呢。”

骆冰煜：“你一定记住。这样的话我也告诉你妈妈了。”

骆妌的妈妈和爸爸相继遭遇不测，他们去世之后，骆妌就离开了北京。从骆妌变成林蝶那天起，爷爷就和骆妌以及妈妈疏远了，有时候骆妌去找爷爷，看到的也是爷爷忙碌和冰冷的脸孔。乾祁昆爷爷去世之后，妈妈更加不让骆妌经常去找爷爷，爷爷也对待骆妌越来越冷淡。骆妌永远无法忘记妈妈去世那天，一个大雨的夜里，自己蜷缩在沙发上被警察的电话叫醒，来到医院，看到躺在停尸间的妈妈。据警察调查的结果，妈妈是自己在雨中开车错将油门当成了刹车，在转弯时没有看到旁边的树，整个车撞到树上去世的。骆妌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接过的妈妈最后一个电话：“爷爷说的是对的。”

妈妈去世的当天，爸爸因为服用过量药物被送进急诊。骆妌从医院的太平间出来，就来到了爸爸在这个医院不同楼层的病房，得到爸爸药物过量急诊的消息是在太平间里，看到妈妈的尸体，耳边听到的确是爸爸在接受急诊。骆妌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爷爷，可是爷爷的电话居然是一个女学生的声音。骆妌觉得气愤有悲伤，几乎歇斯底里的对爷爷呼喊。

在当初爷爷性侵那个跳楼的女学生的案子发生的时候，骆妌还是很相信爷爷的，可是整个学校，似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网络上更是言之确确的推演出骆冰煜是一个利用权势玩弄女学生的形象。骆妌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却不得不应对这些指控。可是，在爸爸和妈妈都出事的那个夜晚，爷爷的缺席，骆妌心理对爷爷是不能原谅的。后来爸爸仅仅坚持了三天就不治身亡。骆妌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对爷爷充满了埋怨，甚至还有一点仇恨。在爸爸妈妈的葬礼上，原以为爷爷会后悔，把自己接回到那所大房子里。可是，爷爷仍然是说着似乎和葬礼无关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请一定记住以前的故事。关于八十七和股市，只能告诉警察。不要相信李德集团和辛宇琦。”

那时候骆妌对于爷爷简直是仇恨。

从警察局出来，骆妌被曾姐邀请到辛宇琦的家里过年。回想起自己的家里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有一点犹豫，可是仍然保持礼貌的微笑出现在辛宇琦家的大宅子里。骆妌实在太想找到所有这些事情的真相了。但是这个时候告诉警察，李德集团和辛宇琦都有杀害自己家人的嫌疑，自己除了爷爷和妈妈的口信，没有其他任何证据，警察也并不方便派人员保护。当然，骆妌虽然在绘画上没有什么天分，可是一直有她自己的聪明的地方。在离开警察局之前骆妌告诉明力，自己还有一些线索，如果想起来随时给明力打电话。

在辛宇琦的家里，面对着辛宇琦爸爸妈妈，骆妌有礼貌的喊出“爷爷奶奶”。这个除夕，骆妌在这个家中，并不是团圆，而是在探寻真相。

白天的繁忙让曾宣疲惫，但是在晚餐桌前，食物的香味让曾宣觉得此刻的身体似乎正在呼唤这些食物。曾宣一直在关心骆妌，今天是除夕，可是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在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曾宣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在这个时候帮助骆妌，曾宣觉得自己和骆妌似乎有着说不清楚的缘分，自己有保护这个女孩子的义务。在灯光下，曾宣看着骆妌的脸，想起来八十七神仙卷中持荷玉女的脸。

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祝福的味道，骆妌虽然在深深的悲伤当中，仍然不忍心曾姐一家人失望，于是表演出微笑。晚饭其乐融融。这天晚上，辛宇琦无法去曾宣那里住，因为曾宣坚持带骆妌回到自己的家。

远在新疆乌鲁木齐，在医院的病房里，沈桐离、小刘和墨钤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吃着东西。这天晚上，只要不是危重病人，都被家人接回家过年了。墨钤原本也希望带着沈桐离能够回家住，可是由于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墨钤执意要去吐峪沟，大夫担心老人的身体，所以答应晚上增加一组治疗。

在春节联欢晚会的热闹当中，墨钤给两位年轻人讲自己和骆冰煜、季薄钊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冷清的医院楼道里时不时传来笑声，连护士小姐都觉得这个除夕值班的时间过的非常快。

墨钤：“桐离，我们那时候到吐峪沟，看到那些壁画，觉得真是漂亮啊，那些金童玉女，都像是真的一样，衣袋飘飘欲仙。可是，你知道吗，那时候守着这些壁画的一位老人告诉我们，在以前，画画的人就和装修工人一样，这些洞窟里的壁画，就是为了让洞窟看上去漂亮一点。”

小刘：“我们明队告诉过我们，在欧洲米开朗琪罗、达芬奇他们也是一样，似乎也是当时的装修工。”

墨钤哈哈大笑：“你们这个明队还是很懂艺术的。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艺术的种子，哪有什么艺术家，哪里有什么艺术品，我们看到的壁画，看到的任何的卷轴，都是我们心中对他的影子罢了。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吴道子这些人，就是借神仙之手，把我们心中的形象画出来了而已。”

沈桐离：“爷爷，要不等您病好啦再去吐峪沟。最近美术馆那边也可以不用那么着急，我在这里陪您过年。”

墨钤摇摇头：“人有天命。桐离，你知道朝元还有一个含义就是在元日这天朝拜吗？大年初一就是元日，所以明天正好啊。”

和病房里的其乐融融相反，在乌鲁木齐寒冷的空气中，刑天正在寻找距离医院最近的酒店。他已经到过病房，看到教授说的墨钤老人、沈桐离和一个陌生人。汇报给教授之后，教授告诉他先跟着这些人一起去吐峪沟，了解清楚他们在吐峪沟的动向再动手也不迟。这个除夕的夜晚，刑天可以睡几个小时。在酒店里，打开热水龙头，氤氲的水蒸气中，刑天不自觉的居然想到了在青岩遇到的那个女孩儿。下方身体有一点异样，这是不常有的。奶奶去世之后，刑天的世界中，除了教授没有什么美好和温暖的感受，刑天赶紧想想明天的任务。不去想那个叫林蝶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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