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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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翻不下脸（第1页）

眼看匈奴兵撤退，顾久想停下来，秦珫低声道，“不能马上停，还得追一段路。此时若是停下，只怕匈奴人识破我们的疑兵之计，掉头反杀回来。”

顾久点头，让一个侍卫去找吴有财和石秀才说话，自己跟着秦珫继续往前赶。“速度慢些，再往前赶一段路，就假装是脚力不行追不上。”

秦珫低声跟顾久说了后，拉了拉缰绳，将马速慢慢慢了下来，其他骑兵们有样学样，一个个慢慢慢下来，嘴里却是大喊着“追啊！杀啊！”

听着声势还是很唬人的。眼看着匈奴人往前跑远，秦珫吁了口气，“走，快回去，让他们一起走！”

他们还是找个地方守着，等与清韵联系后看如何行事吧。李功和吴有财看到匈奴退兵了，两人都齐齐吐出一口气，翻身下马，也不管地上的血迹、碎石，一屁股坐了下来。吴有财摸了摸脑袋，“呼——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老子也是啊。”

李功也大喘气地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兄弟——”吴有财转头打算跟李功好好吐一下劫后余生的感想，一转头，看清李功身上的福北大营衣裳，一手撑地，愣是往后退开两步远，“你是……福北大营的！”

李功也想起自己尴尬的身份，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有福北大营的士兵就在边上，不服气地说道，“我们也杀匈奴了！”

“对，我们刚才都在杀匈奴。”

这士兵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说话了。吴有财瞪着李功，这事该怎么办？福北大营可是死敌啊，可是好歹一起杀了这么久的匈奴，好像——眼前这人还救过自己，这要忽然翻脸，他有点做不出。“你说你好好的当兵不行吗？跟林天佑那狗贼混什么劲儿啊？”

吴有财没好气地吐槽，“来我们青州不好吗？”

李功有些郁闷，“老子参军的时候，北地招兵的就是福北大营！”

他从家里出来投军，就走到了雁门关了啊，“再说，当年林大将军也是带兵收复了雁门关……”“屁吧，他个勾结匈奴的老贼，有什么可信的。”

吴有财没好气地啐了一口。李功没法辩解，一想到他被林家父子丢下当炮灰，想到因为不想跟着进京勤王而被杀死的同僚，他也不想为林家父子说什么。吴有财掉头看过去，李功麾下的人，和自己带来的青州大营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还有互相搀扶着找空地下来，互相帮忙上点金疮药。此时再翻脸拼个你死我活，是杀不起来了。“这事整的，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杀匈奴也不含糊，不如弃暗投明，到我们青州大营爱算了？”

“只怕段将军和顾小姐不收我……”李功有点心动，但是自己是福北大营的将领，顾清韵能心无芥蒂地收了自己？就不怕自己怀有二心？“我们军师是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你在她面前走一圈，她就能知道你是人是鬼。你看我，当年在青州活不下去都当土匪了，军师还让我领兵了。你要真想弃暗投明，就收拾一下，跟我们走。”

你是土匪，自己是仇家麾下啊！李功想反驳，可是他不能落草为寇，林家军也回不去。林家父子若是勤王成功了，自己是叛臣没活路；林家父子若是勤王没成功，自己出身福北大营就怕被打成罪臣，更没活路。要是投到青州大营，好歹他们这些兄弟就又有了出身啊，他没舍得拒绝，冲吴有财抱拳说道，“林家父子想要进京勤王，我不愿跟随，昨夜才会被丢下拦阻匈奴和你们。这位兄弟要是肯引荐我到青州大营，我感激不尽！”

他冲吴有财弯腰，回头看着站着的躺下的自己麾下的士兵们，“我们这些弟兄，都只想保家卫国打匈奴，被林家父子骗了。我们不怕死，沙场上哪时不是刀头舔血？但是，我们宁可死在与匈奴人对敌，也不想被当成叛军。”

吴有财点头，“行，这些话，你到时跟我们军师……咦，对了，我们大管事呢？”

吴有财一想到没看到石秀才，跳了起来，“来人，快来人，看看大管事他们还好吗？”

“我还好。”

石秀才在吴有财身后应声，顾久派来的顾家侍卫和一个士兵一起，找树枝编了个架子，将石娘子抬过来。吴有财一看石娘子染血，“大管事，嫂子受伤了？”

李功跟着看过来，“石头，快叫咱们的军医过来，帮这位娘子看伤。”

石秀才拱手道谢，“中了一箭，军医说要拔箭疗伤。”

他羞愧地冲吴有财拱手，“若不是我贸然出什么偷袭的主意，昨夜，也不会陷你于险境……要是匈奴由此南下，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大管事别这么说。”

吴有财连连摆手，一指李功，“要不是大管事出的主意，我和李将军就碰不到一块儿。我们碰不到一块儿，匈奴杀了他们，就得来杀我们了。再说，要是我们不偷袭，搞不好林家父子就想出别的毒计了。”

昨晚，林家军可是直接偷袭了匈奴大营，激怒了匈奴人，匈奴军才会往死里攻打官道口。说起来，也是错有错着。要不是石秀才出主意偷袭，吴有财和李功碰不上。林明远带兵激怒匈奴军后，匈奴军杀过来报复，李功这营人马是肯定活不了。而泽山这边要是仓促应战，只怕也是危险。现在能守住官道口，就是因为外面有吴有财和李功在冲杀击退了侧面的匈奴兵。匈奴兵正面要冲过路障，摆不开架势，没法大军逼上，才会僵持了这么久。“大管事别内疚了，要不是你来了，咱们泽山这一万人马的吃喝调度，就要难死我了。”

石秀才听了吴有财的话，却是苦笑道，“多谢吴将军安慰，我无令擅自跟随大军来到此处，等见到小姐，我向小姐领罪。”

“我也有错，你来了几天，我却没跟小姐禀告过。”

吴有财也跟着认错，“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给嫂子治伤。要不，将嫂子送到雁门关去吧？白神医在那边呢。”

石秀才担心石娘子的身体，也不敢耽搁。这时，秦珫率领骑兵回来，顾久一看石娘子受伤了，禀告了秦珫后，腾了一辆拉东西的板车出来，垫上厚褥子，让石娘子躺到板车上，尽快赶往雁门关。吴有财跟秦珫禀告道，“秦将军，我家军师现在在雁城，不如，我们一起从小路绕道，赶到雁城去汇合？”

秦珫带人来，就是为了见顾清韵的，想想能早点见到人也好，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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