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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开灯,只是对着黑暗中的房间低吼,声音颤颤巍巍,像极了受赡兽。
没人回答。
“我叫你别玩了!”
他加大音量,成了一只受惊的兽,害怕却不愿退缩的样子,妄图用嘶吼壮威。
依旧没人回答。
秦业走到许青柠身旁,抱着胸靠在墙上,盯着那透着死寂的黑暗,止不住的笑。
“她也想回答,许青柠,接受现实吧,许青栀死了,就在几前。”
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惨白的光照射到许青柠的按着开关的手背。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秦业话一般,眼睛睁的很大,咬着下唇,不承认不反驳,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
打开衣柜,关上;掀开被子,盖上;拉开窗帘,拉上;趴在床边,起身。
对许青柠来,这只是一场捉迷藏,他作为寻找的人,需要耐心,所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因为找不到而焦急生气,平静的用大脑驱使着身体。
找完了卧室,还有浴室,还有厨房,还有客厅。
都没有,那么许青栀一定在外婆的房间里躲着。
许青柠定定的站在许外婆的房门前,微笑着,眼底却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他到底没有搜索完整个家,许青柠的所有笑容与希冀,都停留在了许外婆打开卧室门的那一瞬间。
哭的红肿的眼眶,还有手里抱着一个相框,一个漂亮的女人,音容笑貌永远停留在了这个的照片上,非黑即白,非生即死。
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语,子弹一般的,是无声的事实,穿膛而过,带着血肉,裹挟生命滚滚落地。
现实压的许青柠喘不过气,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死死的攥着左胸口的衣服,蜷缩在墙角,竖起了自己的所有尖刺。
“她最后一句话,是你的名字。”
那正好是冬至,一年日照时间最短的一,偏偏气却出奇的不错,许久没有露面的太阳总算是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在薄云的掩护下绽放温暖。
随着许青栀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秦业也有好几没能和她上话。
但那她的精神头却很好,一大早就睁开了眼,还是笑眼弯弯的样子,也不怎么咳嗽,苍白的唇也终于回了一点粉。
她闹腾着要吃饺子,他们可舍不得不满足她,饺子是许外婆亲手包的,那段时间每靠着营养液活着的她竟然破荒的吃了好几个。
许外婆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也哭了,他和许外婆都知道,有一个词叫回光返照。
这种东西其实挺戏剧性的,明明才过了几,现在想起来,秦业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许青栀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远方慢慢闭上眼睛的模样,时光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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