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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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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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赵颖一抹眼泪，吸了吸鼻子，道：“不！母亲是为我好，我虽听得憋闷，但也感激母亲让我明了事理，总比浑浑噩噩做待宰羔羊的好。”

赵竫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赵颖何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抱怨，且又说得有些不像话，不由想起父亲所言后宅女子见识浅薄，甚觉有理。

赵夫人满面愁容地向赵竫道：“竫儿，你父亲最不喜后宅女子悲春伤秋，今日之事，莫要向他提及。”

赵竫自是满口答应。幸亏赵夫人不爱被丫鬟婆子围着，房中就他们母子三人，也没有旁人做耳报神。草草用过午膳后，赵竫逃也似的离开了母亲的小院。

赵学舟这日回来得比平时早了些，听闻赵竫在家，立刻让下人把他叫到了书房。赵竫正为进宫的季显担心，一得召唤，飞也似的去了书房。

甫一进门，赵竫瞧见父亲神色凝重的样子，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可别是季显受了他的牵连。

“父亲，季显他……”赵竫身子才弓下，礼还未施全，便开始问询季显的情况。

“无妨，那边无故伤人，也不敢闹大，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不足道的小人物，只以夜禁闹事为名弹劾季显，陛下打了他二十板子。此事就此揭过了。”

赵竫脸色一白，这事归根到底都是自己惹起的，却害得季显受了惩处。

赵学舟只作看不见，继续道：“那日你搜查的宅邸据称是夏大人的府上，他已然是赈灾银案的主犯，不宜由京兆尹独审。按律应交由三司会审，但大理寺卿王仲川早就被以与夏大人岳家为姻亲之由排除在外，御史大夫齐正浩已然丢官罢职，仅剩刑部侍郎齐惟，三司推案名存实亡。齐惟偏又是墨党中人，夏大人交到他手上，证据是否可信，案子如何断，全掌握在他一人之手。也许这正是墨党所设之局。他们惯于栽赃嫁祸，诬陷忠良，保不齐是威逼收买真正犯官家眷指证夏大人，有齐惟操控推案，便可将谣诼诬谤坐实。”

对于父亲的推断，赵竫深以为然，他亲眼见过夏夫人，并非那日宅子中的金氏。他也听说过夏大人府上家徒四壁的境况，夏夫人衣衫破旧，正符合夏大人的家境，而金尊玉贵的金氏却是相去甚远。

赵学舟又调转话头，说起了另一件事。“方才陛下给太子与墨轩之妹墨离赐婚，墨轩与太子今后更是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竫沉默不语，墨轩与他早就断了幼时的情谊，如今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利欲熏心的陌路人罢了。

与父亲交谈完毕后，赵竫便出了门。他听说季显受了处罚，心里委实有些担心，索性去看季显了。

因着之前递过拜帖上门，门房早就认识赵竫了，见他到来，忙不迭地往里请，“赵公子，您快请进，侯爷吩咐过您来府里，直接进客厅就不必在此等候通报了。”

赵竫道：“怎可为我坏了规矩呢，我还是等你通禀一声吧。就让人与侯爷身边的问琴、问棋、问书或问画任一位说一声便可。”

赵竫知道门房对外人来说是把持着侯府入口的门神，但在府里却是最卑微不过的，往里通传时，连后院也入不得，只能通知后院的下人，再由后院的人去主子那里请示，所以他指明让门房先去请示季显的贴身小厮。

虽说如今与季显关系更亲近，可以自行出入而不需假手下人通传，但他还是记着父亲说过的话，轻易不要上安定侯府，防止被柳氏设计当枪使，卷入她与季显的争斗，不得不谨慎些。通传给季显的心腹，碍着自己与他们主子的关系，他们也得迎出来，也就是让他们来领自己进府。

赵竫等了不久，问琴果然出来请他进去。只是看着问琴的脸色不大好，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知季显这次的处罚不轻。

问琴在前面领路，赵竫见他路过正房、厢房等都未停住脚步，反而越走越偏，也不知要去往何处。赵竫也不知是问琴有问题，还是季显真的要在僻静处与自己见面，只得暗自小心戒备。犹自惊疑不定间，问琴停下了脚步。此时他们进了一座独门小院，位于府里最偏僻角落的破败小院。院中有不大的一间旧屋子，看上去已经很多年没有翻新过了。院中还矗着搭建起来的军帐，这样的格局显得不伦不类。

赵竫不知侍书为何带自己来这个看似下人住的地方，难道季显在这里？刚想到这里，侍书便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推开房门，恭敬地退到一边，请赵竫进去，“赵公子，我家少爷在里面等着您。”

这是一个两进间小屋，外间的三张小床挤得满满当当地，房中虽挤但却是特别干净整齐。

再往里走，赵竫却是吓了一跳，他看见了里面趴在床上的季显。

季显脸色惨白，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

房间里还有三个女子，都是未嫁女婢打扮，年纪却都是超过了三十，显然在此服侍季显。

赵竫看这情形诡异，但也不好开口询问，只得单刀直入地道：“晨光，这是被我拖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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