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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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意拍档（第1页）

雨生是在成亲的头一天失踪的。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没有注意到雨生去了哪里。发现雨生不在的时候，柏子村和镇上都找遍了，亲戚家也都问遍了。

雨生凭空消失了。

定下的日期不能变更，婚宴如期举行。

凤霞穿了一身红，头上戴花。拜天地的时候，凤霞怀里抱着一只鲜红的大公鸡。凤霞一边拜一边想着雨生，不由得泪如雨下。

婆婆拉着凤霞，嘴里不住地安慰她。

“雨生不会有事的，他肯定是跑哪里去玩了。等他回来，爸一定好好教训他。”

钱得万也骂着雨生：好好的咋说跑就跑了呢？事儿不是你自己惹下的吗？敢做敢当才叫爷们呢！

其实雨生为和凤霞成亲的事懊恼不已，也为和凤梅的感情丢失而焦躁不安。另外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雨生和茂林都报名当兵，体检都过了，下个月来人领兵。这个时候成亲娶媳妇，这叫什么事啊？

雨生惶惶不可终日，烦心的事赶在一块儿了。睡不着时雨生就使劲扯自己的头发，越想脑子里越乱，越想越恨自己。

那天晚上，雨生就是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步一步把自己扯出柏子沟的。

没过多久，部队来领兵了，茂林穿上军装来找雨生。他似乎看到凤霞那一刻，才想起雨生已经离家出走多日了。

茂林要过部队生活了，他舍不得雨生凤梅这些伙伴们。

茂林傻傻地望着凤霞，想说告别的话，却如鲠在喉。“凤霞，你要多保重，雨生回来让他给我写信啊。”

茂林眼里含着泪，扭头上路。凤霞望着茂林的背影，心里想着雨生的样子。

茂林穿着军装很帅。凤霞想，雨生穿上军装，比茂林还帅。

凤梅从龙凤苑宾馆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一套两居室的大屋，一边卧室，另一边可以当个小库房。

凤梅对面档口的老板是个很精干的小伙子，比凤梅大三岁，叫孟前程。

凤梅喊他孟哥。

孟哥年纪轻轻，却是个久经沙场的老生意人。当初下学后在旧社会上混。十八岁那年，跟着舅舅在市里收废品，市面上东游西逛，赚了点钱。

开始，舅舅问他是否能吃苦，他说那样看啥样的苦。

舅舅说干这行累腿又累嘴，还累脑子。

然后舅舅推给他一辆倒骑驴，一面铜锣，百十块零钱。

孟哥一点不含糊，蹬起倒骑驴，一头扎进居民区。

“破烂儿——还钱！”

旧书，旧报纸，废纸壳，旧瓶子，破铜烂铁……

舅舅给了他一个价格表，低于价格表上的价格收上来，回去过秤后，差价可以直接揣进腰包里。

那时候小小年纪的孟前程，每天收入都有二三十元。有时候运气好，收到废旧金属，尤其是有色金属，利润就相当可观。

舅舅说的吃苦，让收入给冲淡了。

一转眼五年过去，孟前程居然攒了十几万块。

舅舅说，你该娶个媳妇了。

前程说：不着急。

那时候，前程每天考虑的是换行业。

废品回收这一行，入行门槛太低，也就导致很多人涌入，渐渐僧多粥少。一个几十万人口的中等城市，走街串巷的倒骑驴能顶着屁股，你方撤退我登场。

收不到东西，有的破烂王就开始想歪点子，甚到铤而走险去偷窃。

前程不会去做违法的事，他早就想转行了。

考察了一下市场。回到县里，恰好龙凤苑市场改造，他觉得机会来了，当即租下档口自己当老板。

凤梅卖男鞋，前程却卖女鞋。

“你一个大老爷们，卖啥女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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