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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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章 弟妹（第1页）

乔念睁开了双眼看着灰扑扑的房顶，灰扑扑的泥巴墙面，自己躺在一张灰突突的炕上，身下只有一张破旧的竹席，动了动胳膊准备撑起身子，使了几次劲都没撑起身子，只能继续的躺着看看会不会有人进来。

这个破房子以后就可能是她的家了，好像记得最后那个小正太说她是来还债的，嘁，不是说因为她救人有功吗？又说来还债，就知道那小子没说实话，净坑人。

“小喜，大姐醒了吗？”一个男童的声音在屋外问道。

“我刚刚进去看到大姐姐，还没有醒呢.”一个很稚气的小女童回答。

“咱们进去看看大姐姐，看醒了没有？”

“好哒”小女孩愉快地回答道。

乔念看着两个小孩儿进了门，男孩八九岁的模样大大的眼睛小鼻头翘翘的，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很是漂亮的一个小孩子，就是嘴唇都干的翘起了皮。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和小男孩有六七分的相似，也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孩子。两个孩子看着睁着眼睛的乔念不由得一口同声叫道大姐姐。

乔念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么小的孩子叫她姐姐。

“大姐姐，你是不是饿的没有力气说话了？.”小男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玉米面饼子，递给乔念说道：“大姐姐，你先吃点，吃点就有劲说话了。”乔念摸了摸饿得咕噜咕噜的肚子，可是看了看那个干巴巴的玉米饼，实在是没有食欲。

“水，水？我想喝点水。”乔念哑着嗓子说道。

“好的，大姐姐，我去给你倒水，你等一下。”小男孩说完把玉米饼放在炕沿上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小男孩就拿半个葫芦瓢舀了一瓢水过来给乔念。乔念使劲的抬起头，把嘴把嘴凑到葫芦瓢跟前，喝了多半瓢水，才觉得嗓子舒服点。“你也喝点”心悠然对着小男孩说道。看着男孩嘴上那一层层的干皮。“大姐姐，你先吃块饼吧，吃块饼就有力气啦。”乔念确实饿了，她也想吃点东西，可是看到小女孩那眼巴巴的盯着那块玉米饼，她知道小女孩肯定也饿了。“是不是饿了？”乔念看着小女孩问道。又对男孩说：“我吃不了那么多，先给妹妹掰一块，给我一小块就行。”乔念对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看了看妹妹，想了想，小心的掰了一小块，递给妹妹，一大半送到乔念嘴边，乔念张嘴吃了进去，慢慢的嚼着，她觉得这玉米饼实在是咋喉咙啊，实在是很难咽下去，用了很大很大的劲才咽下去。吃了一小半玉米饼又喝了点水，乔念才觉得有了些力气。

“我吃饱了，不吃了。”看小男孩的样子知道他应该也饿了，只是隐藏的很好。

“剩下的饼你俩分的吃了，我再睡会。”说完乔念闭上了眼睛。

“好的，大姐姐你先睡会，李家婶婶说你多睡睡，再吃点好吃的，就会好的，我一会去去李婶婶家要碗米汤给你喝。”小男孩说完拉着妹妹走了。

乔念梳理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个女孩别人叫她丫头，继母叫她死丫头，但她有个名字念儿，是亲生母亲给起的，到了林家一开始大家也叫她丫头，后来，她说了母亲叫她念儿，也都改口叫念儿，那以后还是继续叫乔念吧，叫了一辈子都习惯了。十岁，是这家的童养媳。说是童养媳其实这家人待她极好跟亲闺女没啥区别。念儿两岁母亲就去世了，第二年父亲就娶了新媳妇，新媳妇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个男孩，从此，念儿就成了小白菜。过了两年继母又生了个女儿，父亲如珠如宝的说自己喜得千金，念儿八岁的时候继母又生了个男孩说养不起念儿，要卖给有钱人家做丫头，念儿在大街上苦苦哀求被路过的这家夫妻看到花了五两银子买下说是当儿媳妇养着。其实普通人家娶个媳妇也花不了这么多，童养媳就更不值钱了，顶多一担粮食就了事，有的穷人家给半口袋玉米面，就把闺女给人做童养媳的也很多。当然要是能卖去大户人家当丫头可就能值点钱。

这家人姓林，是外来户，男的林大山，女的李秀娥。八年前林大山搀着大肚子的媳妇领着大儿子林平来到张家村，之后生了老二林安，女儿林喜，还有个小儿子林乐刚八个月，林大山长的高大威猛一身力气，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大儿子林平虽说长的很清秀但打猎准头极好，虽然达不到百步穿杨，基本也是箭不虚发。家里的日子那是村里人羡慕的好日子。十几天前林大山带儿子去县城卖猎物，秀娥跟去，说是扯点布给孩子们添点棉衣，棉被，大男人不会挑。结果碰到反贼屠城三口都死了，念儿求遍村里人没人肯帮忙去城里找尸首，还是同村的寡妇李婶带着念儿去县城找到两口子的尸体，林大山身上满是刀伤，血把青色的衣服都染红了，李秀娥背部一箭穿胸而过，他们身边的林平，头都没了，找了许久没找到，两个人几十里山路实在拉不回来，就花了一两银子雇了个拉尸人。回来买棺材，下葬花光了家里仅有的六七两银子，秀娥平时放银子啥的值钱物事都不避着孩子，因此急用钱的时候孩子们也知道在哪取。世道乱，人心贪婪，墙倒众人推，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剩下几个孩子，家里的房子就成了别人口里的肥肉。这个村里大多数都姓张，有个无赖叫张狗子，是村长家侄子，村长二弟家的宝贝蛋，每次惹事村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全村没人敢惹，那天张狗子拖着血淋淋的腿，非说是林家的猎狗咬伤了他，非要几个孩子滚出去，房子赔给他了。念儿上前理论被推倒磕破了头，张狗子不准全村人管她，还是李婶偷偷把她背到山腰鬼宅里。听说十多年前村里来了对姓吴的老夫妻看中了山腰地方盖了房，买了地，还有个丫鬟和一个小厮，有天夜里两口子上吊死了，丫头小厮却不见踪影，都说那两人卷钱跑了，老两口也没亲人，村长出面埋了两人，从那以后这经常闹鬼，人们半夜经常听见老两口子凄厉的哭声，慢慢的周围的人家都搬到现在的村里，山腰这，白天都没人敢过来。李婶就把她藏在这里，只是念儿估计是磕破了头发炎引起了高烧，所以，就轮到乔念来还债。

“死小子，下次见到你看我不吐你脸上………”乔念愤愤的骂着把自己一脚踢到这里的人。骂累了乔念又睡着了。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动了动身子。

“嗯，比上次好点。”乔念说着坐了起来，头有点晕晕的，身子还是觉得软绵绵的没力气。

“大姐，你醒了”黑乎乎的房间突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吓她一跳，镇静下来稳了稳心神。

“大姐，你别动我给你点灯。”她还没说话，二弟安安就爬起来点灯。

“大姐，给你留的米汤。”安安说着跳下炕，出去端了一碗温着的米汤进来递给乔念。乔念也实在是饿了，顾不得客气一碗米汤几口就喝完了，喝完米汤胃里暖洋洋的就是还没饱，说没饱是客气，其实是还饿的很。

“安安，有热水吗？我想喝点。”乔念看着面前的小人实在不好意思用，可她实在没力气起身，还有点饿只能喝点热水填填肚子。

“锅里有热水，我刚刚温米汤的。”安安说着跑了出去。

“这时候不能讲究的”乔念看着有铁锈味的热水，屏住气喝了半碗。她知道这的人都习惯喝生水，可她不习惯啊。

再躺下养养精神，乔念刚躺下安安就吹灭了灯，乔念知道是为了省灯油，她小时候家里也是这样，可过了四十多年有电灯的日子实在是有点不习惯。拉了拉身上破旧的棉被。那个张狗子太过分，竟然连被子都霸占了，别人的被子盖着心里不隔应。“呸，呸，忘了这个时代人都穷哪那么多讲究，”乔念心里嘀咕道。记忆里好像听说这个国家一直不稳到处打仗。乔念盘算着该怎么带着这几个孩子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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