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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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落跑新娘（第1页）

这三个人俱很白净秀气，其中一个正是蔡溯。他们醉眼惺忪，瞧见面前异常美丽的姑娘，不由拿言语打情骂俏。白小姐约摸甚么也没听见，怔怔地站在那里。顾眉画一面走一面朝这里看，道：“原来是你们三个，他们三个呢？”蔡溯仍旧目不转睛地盯住白小姐，嘴上道：“高公子不知拉小翠去了哪里，赵、封二位公子则因琴笛相和至兴起，找幽篁处去拼曲子。”顾眉画叹口气道：“表妹，你来得不巧。”蔡溯一听这就是白家小姐，酒意即刻消醒大半，登时坐好，待要以礼问候，却见纤影一闪，人倏忽就不见了，正是从支起的窗口一跃而出。

白小姐因想顾表哥不曾诓骗过自己，连戏闹也是少有，见他虽然大醉，然而一本正经，不像无中生有，胡编乱造，心底惴惴发麻。

猛听见清脆的琴音，细细分辨，只觉得曲调古朴，不似今人乐。琴调由高转低，接近消失时，一阵轩昂的笛声忽然闯入，犹如兰陵入阵曲一般，飘旌展旗，豪放奔泼。待到柔情处，又如浮云柳絮，一时琴音又和，天阔地远，相知相随。

她走呀走呀，不觉身置一片斑竹林子。伸手扶竿，联及潇湘二妃，头一遭感触到男欢女爱的悲伤，忍不住滴下三两滴泪落在竹叶上。

回神再听琴笛和曲，已经渐渐隐没在潇潇风竹声中。白小姐加快脚步，走出林子。明亮的月光一泻泼照在脸上，她像挡太阳一样举手抵挡。月光搅起水波盈盈荡漾，水波之前，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在月色中勾勒出了背影如画。满天的星光似乎都已点缀在他轻柔的白色长衫之上，风雅而华贵。她不懂得俗世人间修饰众生的那些词语，只想得到“飞仙”二字。

那是白小姐平生第一次被一种异常突兀的美丽所吸引，但她并不因此扯上情爱的关联。视线转及少年身畔一把瑶琴、一只笛管，禁不住心思荡漾，寻思道：“我请他弹一曲来听。”

方欲上前，才跨出一步，猛见一个黄衫女子持剑向那少年刺去。白小姐认出该女子便是在千岛湖戏弄她并扫落许多桃花的人。那少年格开数招后，笑道：“柳姑娘，何以发这么大的脾气。”柳飞道：“你前不久才和我甜言蜜语，浓不可分，如今便又拈花惹草，我问你，你真要娶那白家小妮子么？”

白小姐心头咯噔一下，向那少年凝望一眼，虽仍未看到样子，但就着声音形态，已经知道是在千岛湖弹琴的那个人，不知为甚么惊讶气恼之余，又生出淡淡的羞涩。

她怔在那里。迷迷糊糊过了许久，听见有人喊叫自己名字。走到阔处，只见一艘画船驶在水面上。她朝船上喊道：“爹，爹，妈，妈······我在这里。”

白氏夫妇将船靠岸。白小凡是内敛人，一则许久未见女儿二则一场虚惊，不由情绪大动，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白夫人见女儿安好也是喜极而泣，素素在一旁哭鼻子。白小姐道：“爹，妈，我没事的。”素素很自责。白小姐劝道：“是我自己笨，不大记住路，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俱不必伤心。”

她劝住父母，想到表哥说的话，自己反又沉下脸。白小凡问道：“吟儿，干么不开心的？”白小姐方欲问却羞于开口。这时，顾眉画也找来了。他酒醒的差不多，向姨夫、姨妈打招呼。白夫人轻怪道：“眉画你也是，不好好看顾表妹，却在这里喝花酒，正经男人、女人都不该来这种地方的。”白小姐眨眼问道：“这是甚么地方？”众人自然不肯告诉她。

她朝顾眉画瞪视两眼，挽住父亲手臂，嗔道：“爹，你真给我找了丈夫么？”她突兀一问，白小凡惊了一跳，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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