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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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乡村 爱情第二部（第2页）

解雨臣似乎看出了我内心所想，接着说道：“后来你爷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建国前向佛爷请辞，金盆洗手，回到四川家乡，从此在道上便没有了音讯。至于他为什么离开，着你就得去问当事人了。”说完，他耸了耸肩。

人生果真如戏，我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先是因为母亲跟解家扯上了关系，现在又和九门扯上了关系。

真以为家里清白的我越想越头痛，索性不在乎起那所剩无几的形象，一下子平躺在了草地上，风拂过脸庞，把我的头发吹得飞舞。

我理了一下头发，扭头看到旁边长着一株狗尾巴花。这长得像麦穗般的红色小东西耷拉着，跟我头发一样随风而动。

我坐了起来，摘下这株讨喜的红蓼，递给了身旁的解雨臣。他看了看我，又盯着我手中握住的那株狗尾巴花，笑道：“怎么，你是没有别的花送了吗，送我株狗尾巴。”

我看着解雨臣的眼睛，也笑道：“解语花，解花语，你来帮忙解解红蓼的花语呗。”

河风吹过，还有一丝凉意，我的头发与手中的狗尾巴花轻轻摇曳着，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

时间静静流逝，解雨臣眼中闪过些许柔和，随即他微微摇了摇头，抬起视线望着天空，笑着对我说：“不管花语是什么，你也不应该送我一株狗尾巴花。”

狗尾巴花虽毫不起眼、一文不值，朴素地不能再朴素，可花语却又不普通：它代表着立志和思念，以及默默无闻，静静的爱。

我没有回应，只是注视着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平日里的解雨臣，总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如梦亦似幻，就像吹过我发间的风一般，无法抓住，但掌心却又能留下触感。

可今天的他则给了我踏实的感觉，好比我手中握住的这株花。墨色的长发被风吹动着，遮挡住了我脸庞上微微泛起的晕色。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熟悉地狗吠声，像是宣告着我不该继续看着面前的人般，把我从这感受之中彻底拉扯出来。

看清了大华和奶奶的身影，奶奶喊道：“孙娃子，还有解家娃娃，回屋吃饭咯。”

我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双手做喇叭状，给奶奶回应道好，然后我手足无措地看着解雨臣，说让他跟我一起回家吃饭。

解雨臣站起来，抖落完西装外套的灰后穿上了，打趣道：“你爷爷不得把我赶出去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得了，还不是得给你解大当家面子。”说完我牵着他的手臂，跟在奶奶他们后面，朝家里去了。

从河边到家，不到二里路，走一会儿便到了。

进屋前，我特意叮嘱解雨臣，待会我爷爷要是吃饭时一直发火，也不用理会他，等他自己说一会儿就会消火。

解雨臣笑眯眯地点点头，不断对我说好。

一进门，就看到爷爷用毛巾擦洗完身子，打开了收音机，拿碗坐下吃饭。他倒了小半杯高粱酒，一饮而尽，然后吃起菜来。

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并小心翼翼地给解雨臣递着眼神，示意他也坐下，可我数了数，发现爷爷并没有给他准备碗筷。我正欲起身去给解雨臣拿，却被爷爷用筷子打了一下手背，我的手直接被打得发红。

“坐下，不准去拿！”爷爷瞪着我道，但奶奶拍打了一下他的背，用动作提醒他收敛一点，自己起身给解雨臣拿来了碗筷，并嘱咐他多吃一些。

爷爷哼了一声，又饮了一杯酒，面部也渐渐红润了起来，像是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般，平静道：“大花，你妈老汉他们呢？这么久不回来，他们是不是不在屋头了？”说完冷冷地看着我。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我也不知道我爸妈他们去哪里了，甚至连母亲的线索，最近也没有什么头绪。

似乎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奶奶轻轻地唉了一声，而爷爷则没了那气势，眼里黯淡无光，人仿佛更老了。

他道天道轮回，说果然沾了这一行就是造孽，不积德，现在自己就是遭了报应。

我悄悄地看了眼解雨臣，他没什么反应，想必在这方面上，他早就给了自己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了。

九门里，不妨有许多人想靠各种方式洗白后代，往往结果总是不尽人意的。虽说成功的例子也有，可这代价太大，得舍弃很多，花费很多，牺牲很多，才能以此来保全想要保护的人。

解雨臣站了起来，为两位老人盛了米饭，还倒了茶酒，奶奶笑眯眯地夸着解家娃娃懂事，而爷爷也没有拒绝，咳嗽了一下，吃起饭来。

解雨臣坐回我旁边，道：“王老爷子，我一直很钦佩您的功夫，我的姑姑，也就是大花的母亲是看着我长大的，她也非常尊敬您，时常提起您，我也从她和二爷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您的奇闻轶事，知晓您不愿牵扯到九门的纷争里，今天不告而至，多有得罪，晚辈我给您赔个不是。”

爷爷只回了句：“吃菜。”解雨臣回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拿起碗筷用餐，顺便给我碗里夹了菜。

我抬眼瞧，还是看得出来，爷爷他已经消气了。没想到解雨臣他跟长辈说话这么上道，把爷爷这个犟脾气也哄得服服帖帖的，整个用餐过程，他也就再没有为难我们。

其实他只是嘴上狠，正所谓刀子嘴豆腐心，刚刚在田埂上那样骂我，但做得饭菜却都是我爱吃的那几样。吃着碗里的菜，此时的收音机播放起邓丽君的《夜色》来：

“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真情怎能忘记，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爱你情深意绵……”

随着收音机里的歌声，我的思绪逐渐放空了起来，只听得见碗筷的敲击声以及自己的吐息声，沉浸在歌曲和自己内心的世界里，就这么度过了晚饭时间。

饭后，爷爷照常叼着烟杆，背着手回了自己房间里，嘴里还哼着刚刚的曲子。

我和解雨臣帮奶奶洗了碗筷后，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休息，大华懒洋洋地窝在躺椅边，两人一狗，谈天说地，言笑晏晏，享受着这个有星星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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