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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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支烟A（第1页）

山路逐渐曲折蜿蜒，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猛烈地袭击了下来，密集的雨点将茂密的竹林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往日的亭子已经破旧不堪，圆石桌失去了之前的圆润光泽，腐朽的木椅也久无人迹。

这里是我小时候总常来的地方，我喜欢被这里包围着，也只有这里可以安静地容纳我。

泉边的亭子，是为了方便村民取用山泉水而建造的休憩场所。在我小时候，我常常和奶奶一起来这里避暑。这个地方总是很热闹，亭子下，每位老人都会讲述他们风华正茂的岁月。那时的我，却无法理解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我很喜欢这里夏天带来的蝉鸣，以及让我感到的充实感。

有次夏季傍晚，邻居家的孙子考上了省内榜首的大学，我和奶奶吃完他们的喜宴后散步在这里。

“真好啊……我也真想看到你考大学的画面啊！”

她身子弯弯的，双手靠在后面，我跟在她身后说道：“我可不想考那么远，我想一直陪着你。”

其实我说的是气话，因为我考不到，只有羡慕嫉妒。

奶奶笑了笑说：“傻子！你陪着一个老太婆干什么？”

“我不管，这里多好啊，有您还有一些热情的老人家呢！”

她停下来，手指了指我生气说道：“我不要你考什么名牌大学，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你大伯一样在这里守着。”

我听的有些不耐烦：“和我爸一样？生病了不回来看您吗？行了行了别说了……”

“你会吗？”奶奶打断了我的话，凝视着我。我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红了起来，我默不作声。

（b）

奶奶去世后我常常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发呆，这里也自从每家每户接通山泉水管后，也慢慢的没有人来过，逐渐变得冷清。

我坐在那把被时间侵蚀的椅子上，时常深感时光荏苒，但又难以用文字来感慨。

这次来只是路过避雨，连日来的阴雨天导致老章头的膝盖疼的行不了路。老章头让我去赋常家里拿处方药，赋常他父亲和我同辈，而且我曾帮助过赋常，按理来讲只要老章头开口，都不用我出门。

赋常这几年赚了钱，家里也顺应潮流，装修成了别致的小洋房。地理位置也十分好，门前即是江景，与我之前钓鱼地方也相距不远。

我看门开着，又是熟人，直接就走了进去，远处就看到了赋常在茶桌旁玩着手机。我走上前叫了他，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再次顾着手机，脚也没闲着，搭在茶桌面上。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随便找个椅子坐在他面前问道：“你爸呢？”

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语气略显懒散地回答道：“我爸啊？……不知道？怎么了吗？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叔公，他膝盖又痛了，你知不知道你爸的那个外方药？”

“我都说不知道了！再说了老章头那个忍忍就好了。”

“章赋常，你再说一遍！”

要是换到我以前，我直接上去给他一巴掌，目中无人就算了，还那么不尊重人。

他放下手机抬头看着我：“叔啊！都说了我爸他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要是这里等我也是没意见的，只是中午不知道你来所以没有做你的饭。”

他站起来走过我身边：“对了，进来要敲门，不然以为是小偷呢，等会离开的时候记得关门。”

我听得受不了，但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我的视线。我从未料到他会变成这样，无奈之情涌上心头，只能默默吞进肚子里。

（c）

我离开他的住所，在那样一个寒冷的雨天，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逐渐蔓延至全身。一切都变了，好像又一切都没有变。

我拿出那包扁平的软荷花，潮湿的空气让打火机打不着火，我着急的甩了甩，终于点燃了一根。

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让我的大脑略感舒适，我闭上眼睛，每一口都如同温暖的解药，流淌在这冰冷的身躯中。

我多么希望这一刻乐安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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