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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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八强名单（第1页）

王宇反手一记精准的切削放短，网球轻盈地滚过球网，在对手绝望的眼神中落地两跳。主裁的声音响起：“比赛结束！王宇胜，6：2，6：1，6：3！”耗时近两小时的鏖战终于在一号球场落幕，属于一号种子的掌声略显稀落。对手是资深网球爱好者，虽然己经用尽全力，但相比起王宇，实力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

王宇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汗，走向休息椅。作为星海校队毫无争议的第一单打，这种级别的校内选拔赛对他而言，不过是热身性质的垫场表演。他拧开瓶盖喝水，目光随意扫向周围几个相邻的场地——周强、孙立伟那几个主力也都相继结束了比赛，正陆续下场收拾球包，彼此遥遥点头示意，脸上都带着完成任务般的轻松。

“张浩那小子呢？我记得他是第一场吧？对手是那个叫林翼的，上个月还被耗子剃光头的家伙？”

孙立伟把沉甸甸的球包甩上肩，朝王宇这边走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这都打完多久了？耗子该不会玩嗨了，故意放水拖时间耍帅，想上演个‘让二追三’的戏码吧？”周围几个聚拢过来的校队主力都心领神会地低笑起来。张浩平时咋咋呼呼又爱显摆，面对一个“软柿子”对手，干出这种无聊事一点也不奇怪。

“走，看看去。顺便叫上他吃饭，饿死了。”

王宇背起球包，语气平淡地招呼众人。几人说笑着朝二号场地走去，步履轻松，如同去验收一场早己注定的胜利。

然而，当他们走近二号场地时，却发现气氛异常古怪。人群并未散去，反而比比赛时更显拥挤，但笼罩其上的并非胜利的喧嚣，而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和压抑的窃窃私语。没有欢呼，没有议论球赛本身，只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闷。

王宇心头莫名一跳，加快了脚步。他拨开人群，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场地中央的记分牌——刹那间，他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三个猩红、刺目、冰冷到令人心悸的6:0！像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王宇的视网膜上！剃光头？而且是五盘三胜制下的三盘全剃？！对手还是张浩？！这比分意味着林翼在整整三个发球局和接发球局的轮换中，一分未失地彻底碾压了张浩！这己经不是胜负，而是单方面的屠戮！

“我的天”

“三盘三蛋？！”

“张浩他”

孙立伟、周强等人的惊呼声在王宇耳边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茫然。在他们预想的剧本里，这绝不是应该出现的比分！

场地中央，早己空无一人。胜利者林翼的身影，如同完成任务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停留，没有庆贺，仿佛这场对对手的彻底碾压，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热身。

王宇的视线猛地转向场地深处。

张浩瘫倒在底线附近的塑胶地上，蜷缩成一团刺眼的明黄色。那身骚包的亮黄色运动衫被汗水彻底浸透，沾满灰尘和草屑，狼狈地紧贴在身上。他没有试图爬起来，没有摘下吸饱汗水的护腕，只是背靠着冰冷的绿色挡网，头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如同濒死幼兽般的呜咽和抽气声。

那不是筋疲力尽的喘息，而是某种精神支柱被彻底粉碎、连灵魂都被抽干的、彻底的绝望。他脚边的球拍，拍柄的吸汗带被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最令人心头发寒的，是他偶尔从膝盖缝隙中泄露出的眼神——空洞，涣散，失去了所有曾经的自负和傲慢，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摧毁后对网球这项运动本身的茫然与深不见底的畏惧。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呐喊：这根本不是网球！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对抗的东西！

“这这他妈怎么回事？！”孙立伟的声音干涩发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连粗口都下意识蹦了出来，“张浩被打了个三盘三蛋？！一分没拿？五盘三胜的比赛他三盘吞蛋？！”

“林翼？那个上个月输得底裤都没了的林翼？！”周强脸色铁青，几步冲到瘫软的张浩面前，蹲下身用力摇晃他的肩膀，“张浩！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搞的？！”

张浩的身体猛地一哆嗦，把头埋得更深了，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意义不明的呜咽和抽气声。他死死抱着膝盖的手臂青筋暴起，显示出一种极度的抗拒和崩溃。

“别…别问了，强哥”旁边一个全程围观的新生，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脸色苍白，“浩哥…他…他连接球都接不到几个那个林翼的发球…球…球落地会拐弯！首角拐弯！跟鬼一样！”他的描述语无伦次，眼中还残留着巨大的恐惧。

“首角拐弯？扯什么淡！网球又不是乒乓球！”孙立伟本能地嗤笑反驳，但声音却没了平日的笃定和底气，目光忍不住再次扫过那三个血红的“0”。那比分本身就是最有力的反驳。“是真的！孙学长！”另一个目睹了比赛后半程的女生抢着说，脸色苍白，“他的球落地后‘轰’地一下，就往旁边猛弹！根本没法判断方向！而且速度感觉比王宇学长的最快发球还要快！浩哥他他整个人就像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遛着跑，完全碰不到球！我感觉耗哥后来连跑都不想跑了”她看向王宇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混杂了巨大的惊恐和一种认知被颠覆的茫然。

一个男生咽了口唾沫，努力模仿着一种冰冷的语调，“他那球就真的拐了！像像变魔术！根本没法接！浩哥站在那里跟傻了一样”他眼中残留着无法理解的震撼光芒。

“首角拐弯？”

“魔术发球？”

校队主力们面面相觑，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如同天方夜谭，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和经验的范畴。有人脑子里闪过“张浩状态失常”的念头，但瞬间就被那冰冷的三个6:0和眼前张浩彻底崩溃的状态击碎——再失常也不可能打成这样！这分明是被打得道心破碎了！现场没有录像。所有的震撼、诡异与颠覆认知的场面，都只存在于现场寥寥无几的目击者语无伦次、充满主观惊恐的描述，以及张浩这具无声控诉的、彻底崩塌的躯体之中。这种信息的模糊与未知，反而让一种冰冷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了每一个校队成员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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