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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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第一次和他拼酒是在这里，尔后又有无数个夜晚，与他在这里无言对酌，纵怀畅杯。柳五，曾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朋友。

我曾为那份情谊心暖，却不得不在今日怀疑它的真假。

我甚至不知我到这里来找他是不是个笑话。今日之柳五，早已成功在握，意气风发，我理应先去他的秘书处递上名片，自道身份，预约时间。

还是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也许现在的我，最需要的是一杯酒，一杯可以忘记岁月沧桑的酒。

整间店竟然静悄悄，放眼望去，一个人也无。若非听到暗影里一个声音，我几乎要以为我走错。

如此平缓，如此沉着，温和，又微微多了些气势：&ldo;浮生，要我陪你喝一杯么？&rdo;

酒还是过去的酒。

碧青的酒色，在白如脂玉的细瓷杯中荡漾，灯光中，散出一点一点的醇厚气息。

别人喝一杯就会醉的液体，我和柳五却拿它当水。

我坐下来，默默看着柳五的脸，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还是端起第一杯：&ldo;请。&rdo;

柳五微笑，也举起杯。

时光像在这一刻静默，空荡荡无人的大堂中，只有杯盏偶尔交碰的细碎声。数坛酒流水般地分送到我们体内，四周的酒意一阵浓似一阵。我身体终究没有大好，虽再三隐忍，被酒气一冲，还是低低咳了起来。

一只温柔的手臂揽过我，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部：&ldo;不能喝，怎不早说？&rdo;

我抬头，盯视着柳五那双微微含笑，晶莹如玉的双眼，心中突地一痛，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今夜的重逢酒，到这里算是喝完了，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ldo;为什么？&rdo;我静静地问出三个字。

&ldo;你指什么？&rdo;柳五放开我，又拍开一坛酒，为自已酌满，淡淡道。

&ldo;很多事。包括……你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支助pudel上学；为什么要……做这总裁，还有……你为什么从没来看过我……&rdo;

柳五怔了一怔，随即失笑：&ldo;浮生，你还真性急。&rdo;

&ldo;说啊。&rdo;我不理他的话，仍以目光催促。

柳五沉吟了一下，微笑：&ldo;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rdo;

&ldo;交易？&rdo;

&ldo;不，条件交换。&rdo;

我瞪了他半晌，终于冷冷道：&ldo;是什么？&rdo;

&ldo;你别生气。&rdo;柳五笑吟吟地前倾了身子，酒吧的桌面本就不大，被他这一压，面容离我已近在咫尺，手指已滑上了我的脸颊，&ldo;明日去做个手术，把这些疤痕去掉，好么？&rdo;

&ldo;难看成这样么？&rdo;我不由苦笑，下意识地伸手轻抚自已伤处，&ldo;我原还以为这比较符合当下的审美情趣。不够酷么？&rdo;

&ldo;不关那事。浮生，你的魅力原不在外表。&rdo;柳五语声透着诚挚。

&ldo;那为何？&rdo;我举起杯，却被柳五制止。

&ldo;够了，再喝会伤身，&rdo;柳五温和地取走我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ldo;不为什么。我只不愿还见你固执于昨天的伤害中不放。你在用它惩罚每个爱你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过去。浮生，你忘了明天是该重新开始的。&rdo;

没人可以逼得如此之近。我冷笑着，本能地想要反抗，要驳斥，甚至发怒，却在一眼触及柳五平静容颜的那刻，全化作默然。良久，才推开柳五的手，为自已倒满一杯，仰头饮下：&ldo;好，你说你的原因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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