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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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杜月笙说完自己，又问道：&ldo;春风兄如今在何处得意？&rdo;

戴笠道：&ldo;我已改名啦！因五行缺水，以前一路倒霉，自从改名为戴笠，就红火了起来。当然，比起三哥来差远了。唉，老弟只是小小出息，当个骑兵营的营长。&rdo;

杜月笙不相信地上下打量戴笠，戴笠因腰间有三百多块大洋，底气很足，脸不红，心不跳道：&ldo;怎么？不认得你老弟了？走，去快活快活，以前都是你请我，今儿个也该我做东啦！&rdo;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银子，故意让它们在里面互相碰击，叮当作响。

杜月笙见他腰间鼓起，信了，道：&ldo;我们先去看看电影吧，最近胡蝶又拍了一部新片子，叫《孔雀东南飞》，棒得很。&rdo;

戴笠一听到&ldo;胡蝶&rdo;这名字，耳一热，心狂跳，道：&ldo;我才不管东南飞还是西南飞，是胡蝶吧！喂，三哥，你见过她吗？&rdo;

杜月笙道：&ldo;她现在正走红，有人预言，中国又出了一位国际大明星。所以呀，想见她的人很多，干这玩意需要闲工夫，我这么忙，不成！&rdo;

戴笠摇摇头，道：&ldo;唉，太遗憾了。我想做男人的如果能和胡蝶这样的女人睡上一觉，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rdo;

杜月笙笑道：&ldo;想不到戴兄如此多情。这不难，目前她只在上海有名，你已经是营长了，等你爬到师长一级的位置，你们不就很般配了？&rdo;

戴笠暗地苦笑，忖道：我如今还是个小骑兵呢，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弄个营长到手，至于师长……戴笠不敢往下想，道：&ldo;快去快去，看看她的装扮过过干瘾，等有了机会再一睹芳容也算是艳福了。&rdo;

当下两人进了戏院，虽是银幕上，但胡蝶超群的演技、漂亮的容貌，无不令戴笠想入非非，浮想联翩。戴春风初来上海，在电影院门口看见胡蝶的大幅剧照，那张迷人的脸蛋，左颊一个深深的酒窝，一双顾盼生辉、摄人魂魄的大眼睛……当时的戴春风暗惊道：&ldo;造物主把如此完美的尤物投放在世上，想煞人也！&rdo;他很想看一场胡蝶演的电影，可就是身无分文。直到和杜月笙认识了，才满足这一心愿。自此，胡蝶便成了他的梦中情人。

从戏院出来，戴笠又随杜月笙回到新世界游乐场和杜月笙玩了一夜。

第二天，杜月笙对他说：&ldo;戴笠兄，我没时间陪你啦，你自个儿玩去吧。&rdo;

于是，戴笠大模大样地出门，遇上过去的小瘪三，就说自己当了骑兵营营长，拍一拍鼓鼓的腰间，一副腰缠万贯的派头。

一时间，戴春风当了营长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过去认识的流氓、痞子、小偷、娼妓、骗子等一干人物，全都跑来围着他转来转去，又是恭维，又是巴结，把个戴笠捧得上了天。

戴笠一高兴，领着这帮人去酒楼海吃山喝。然后，每到灯红酒绿之处，摸摸腰间的大洋，就心痒起来，每天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一日从美梦中醒来，一摸腰间‐瘪了，一个子都没有啦！

戴笠猛然记起：这一玩，把采购礼品、慰问校长的事给忘了……

如今怎么办？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找杜月笙借是肯定不行的，这样一来岂不露馅。叹道：&ldo;还是找表妹夫吧，也只有这办法了。&rdo;

戴笠从被里扯出一把棉花，放进钱袋，系在腰间，大模大样地对老板说：&ldo;喂，今天黄金荣请我吃饭，时间很急，就等我一个人，房租等回来后一次结清。&rdo;说着，拍了拍腰间。

闯过了旅馆这一关，出得门来，只见一帮瘪三朋友早等在门口，追着叫道：&ldo;戴营长，戴营长，今天去哪里？我们也要去！&rdo;

戴笠挥挥手道：&ldo;去去去，今天不跟你们玩了，前线来了急电，要回部队杀敌人去！&rdo;

有人道：&ldo;我们也要当骑兵，你收了我们吧！&rdo;

戴笠道：&ldo;哦，你们这帮人去部队，不乱套才怪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rdo;

一个流氓道：&ldo;戴春风，你在我们面前臭显摆干吗？你不也是干这一行出身的吗？&rdo;

戴笠知道这些人不好缠，抽个空，掉头就溜了，来到偏僻处，把腰里的棉花扔了，掌着自己嘴巴道：&ldo;穷光蛋！&rdo;

身上已是没了一分钱，挨到吃饭的时候，戴笠去了张冠夫家。王秋英见他来了，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叹道：&ldo;不巧得很，饭做少了，我不知有人来。&rdo;

张冠夫道：&ldo;表哥，进来，看样子你是饿了，先吃我那份，我马上做。&rdo;

戴笠端起张冠夫让给他的饭，扒了几口，暗道：我这是怎么啦？有钱的时候没有想到他们，老是到穷困时才想起，看来我是天底下最混账的东西！如此自骂自责，吃完了，就干坐着。

王秋英见他坐着不走，递眼色给张冠夫。不知是张冠夫太迟钝，还是根本就无所谓，对妻子的眼色无动于衷。见丈夫不肯说，王秋英干咳一声，欲开口，戴笠见状，忙抢过话题，道：&ldo;表妹，冠夫，打搅了。我本是不该来给你们添麻烦的，可除了这里实在没有去处。&rdo;

说到这里，王秋英道：&ldo;你跟杜月笙那么好，他那儿不是去处吗？&rdo;

戴笠尴尬地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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