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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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毛善馀摇头摆手道：&ldo;不要再提文溪，你走后，我又在那里读了一年，临近毕业，害了一场重病，差点命归黄泉，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rdo;

戴春风惊道：&ldo;噢，善馀兄得的是什么重病，为何如此厉害？&rdo;

毛善馀道：&ldo;我也不清楚，因为身体太虚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改名了，叫毛人凤，今后就用这个名。&rdo;

戴春风随口称道：&ldo;这名字不错，恭喜人凤兄了。&rdo;

两人又闲扯了一通，戴春风记起此行的目的，问道：&ldo;不知人凤兄对今后有何打算，能否相告？&rdo;

毛人凤叹道：&ldo;我这身子骨，天生就不是耕田的料，幸好老天相怜，有人见我写得一笔字，愿出资供我读书，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吧。听说春风兄已娶了夫人，不知是何方人士？贵姓芳名？&rdo;

戴春风道：&ldo;说起来还是你本家，姓毛，名秀丛，枫林镇人，泰山名毛应什。&rdo;

毛人凤击掌道：&ldo;我们跟枫林镇毛家是合族的，&lso;应&rso;字辈下面是&lso;善&rso;字辈，你泰山正是我的伯父呢！这样算起来，毛秀丛是我姐姐，你是我姐夫，我们又多了一层姻亲关系。春风兄，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呢！&rdo;

戴春风听了也非常高兴，咧开厚厚的嘴笑了一阵，又问道：&ldo;我结婚的事，人凤兄是听谁说的？&rdo;

毛人凤道：&ldo;听周念行和姜绍汉说的，青年会解散以后，他们就考进了省立衙州第八中学。&rdo;

戴春风道：&ldo;我此行的目的正是要问现在考学校的内情，不知省内哪些学校可以考。&rdo;

毛人凤想了想，道：&ldo;我打算考省立第一中学，这所学校在杭州，是头等的名牌学校。&rdo;

戴春风道：&ldo;那我也考省立第一中学。&rdo;

1911年秋天，戴春风、毛人凤双双考取了浙江省立第一中学，这是他们第一次走出浙西南山区。

省立一中坐落在杭州城内。这里景色迷人，风光秀丽，置身此中，如在风景画中。第一次见到美丽的西子湖，戴春风抑制不住激动，手舞足蹈，高声吟诵：&ldo;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rdo;

戴春风吟罢，毛人凤马上击掌附和：&ldo;吟得好，再来一首！&rdo;戴春风见有很多游人在看他，有点不好意思。

离开学还有几天，他们又结伴游了建于栖霞岭南麓的岳飞墓和岳庙。当戴春风看到岳飞墓两侧跪着的秦桧等人的铁像，不禁心潮激荡，内心奔涌的是疾恶如仇的情感。特别是那两句&ldo;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rdo;已深深地印在他的心田。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蓝天上飘着白云，置身美景中，迎面吹来一阵夹杂着淡淡花香的风，戴春风感觉世界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将来也一定是充满希望的，新的生活不远了……

从栖霞山下来，两人又去了雷峰塔，观赏了六桥烟云。在一家书店，毛人凤购买了一本《神州光复志》。

第二天，毛人凤拿着书来找戴春风，兴奋地说：&ldo;太好了，这本书写得太好了！&rdo;

戴春风本来并不在意，见毛人凤如此推崇，也来了精神，急问道：&ldo;里面写的什么内容？快告诉我。&rdo;

毛人凤摇头道：&ldo;我跟你说了，你看时就不会有很大兴趣了，你还是自己看吧。&rdo;

戴春风接过书，抱着好奇的心理在寝室里读了起来。《神州光复志》里记述的是辛亥革命的历史和过程。读着读着，戴春风很快就被书中的故事和人物吸引了，并不时失态地边读边叫道：&ldo;好，写得好！&rdo;

戴春风读完《神州光复志》，像毛人凤一样，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于是，就书中的内容讨论起政治来：&ldo;所谓政治，就是解决大多数人的问题，在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当中，汉族人毕竟占了大多数，《神州光复志》里提到，慈禧太后不仅把汉人当牛马使用，还说：&lso;我们的东西宁赠朋友，不予家奴。&rso;&lso;家奴&rso;是谁？我们大多数汉族同胞！朋友是谁？就是那些洋鬼子！这句话充分表现了她崇洋媚外、鄙视国民的丑恶面目，这种人作为我们的统治者，简直是民众的灾难。你看，那些满族的八旗子弟，从生下来就有粮饷，这太不合理了，所以爱国人士不得不群起而革命。&rdo;

毛人凤道：&ldo;我觉得书中还有一个立意非常动人，就是&lso;所谓的革命，就是要让中国比西方强，让一派人比另一派人强，而不是要每个人活得很好。革命就应当韬光养晦&rso;。&rdo;

省立一中开课了，戴春风的兴致和激情不得不暂时收敛。随之而来的现实并不像他们设想的那么美好，甚而更令人失望。

省立一中为了树立重点学校的典范作用，其制度和校规严厉得近乎苛刻。如按时起床就寝，按时吃饭上课，课堂上不得偷偷摸摸东张西望、心猿意马等。连平时大小便、洗澡漱口都得抓紧时间，甚至星期天外出都得经过校方批准，而且不得单独外出，在规定的时间必须赶回，否则将受到严厉处罚。

戴春风性格暴躁，耐不住寂寞，在高压制度管辖之下只老实了一阵子，就再也忍不住了，对毛人凤道：&ldo;我快要爆炸了，人凤兄，你感觉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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