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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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如果您能给个方便那是最好。&rdo;

&ldo;那没问题，你们走吧。&rdo;说罢，女人侧身做了个让路的架势。

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我们一群人连忙走进了树林。可万万没有想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片林子深不可测。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还在打转，回头再看，那个戏装打扮的女子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着我们回去。

我和秦海曾经在公园的假山处遭遇过风水迷魂阵，看来今天又遇到了。秦海只得高声求助道：&ldo;请前辈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真的不想找什么宝藏。真要为这事儿来，就不会只来这么几个人。&rdo;

女人此时的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只是平静地望着我们，很久才道：&ldo;想要从这里过去，其实也很简单。我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回答上来，你们立刻就能从这里通行。你们说说，我究竟有多大年纪了？&rdo;见我们每个人都面露难色，她有些得意，&ldo;可以给你们提示，我是从日军侵华时起就住进了山里，到现在应该多大年纪了？&rdo;

&ldo;1938年至今已有将近六十年，您至少应该有六十多岁。&rdo;秦海小心翼翼地答道。

&ldo;绝对不止，她不可能是打娘胎就进了山，我看最少有八九十岁。&rdo;贾小兵大声说道，他说话基本不经大脑考虑，一听这句话，我估计就有麻烦了。

没想到女人马上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酸楚。笑罢，她眼神中隐有寒光，问道：&ldo;你还知道些什么？&rdo;

贾小兵顿时就怕了：&ldo;我就是乱猜的，没人知道你的事情，我要说假话，天打五雷轰。&rdo;

听了这句话，女人眼神忽然又变得平静下来，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ldo;是啊，你当然不会知道我的事情。其实，问你们这些又如何呢？就算能活一万年，我也只是个没人理会的孤家寡人而已。&rdo;说罢，她当先朝树林中走去，对我们说，&ldo;我带你们过去。&rdo;

几分钟后，我们便穿过树林，眼前忽然出现了四座坟堆，瞬间，气氛又变得阴森起来。不过这回，女人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而是莲步轻移，走到四座坟包前，轻声道：&ldo;长阳，老大、老二、老三，我刚才唱的戏，好听吗？&rdo;过了一会儿，她缓缓转过身子，对我们说，&ldo;你们别多心，这四个人是我的丈夫和三个儿子。&rdo;

听了这句话，我们顿时都愣住了。难道她在这里，只为了给家人守坟？果不其然，女人继续道：&ldo;我来到山里已经六十年了。这六十年里，我始终陪着他们没有离开。每天我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可以和他们合葬在这片坟地里。可这个希望一直延续了六十年，却始终没有实现。&rdo;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似乎死亡对她而言是最大的解脱。

女人的心都很柔软，林丽这时候忍不住说：&ldo;为什么要这么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虽然你的家人不在了，但你应该活得更好，这才是告慰他们在天之灵的最好方法。&rdo;

那女人听了林丽的一番话，全无表情，沉思了半晌，这才对我们说起她的往事。

原来，她嫁入夫家第一年生的孩子未满月便夭折了，之后连续三年，又有两个孩子没有足月，于是，村里人便说她是煞星，她丈夫背负着家族的压力不肯逐她出家门，最后和她一起出逃，没想到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女人被抓回来之后，双脚被打断，而她的丈夫因为受此刺激，在当晚吐血身亡。结果，村里人又将她丈夫的死归罪于她，准备第二天将她点火烧死。得知丈夫已死，她的心也死了，巴不得早点了结了自己，可没想到，当晚却被一个游方术士偷进了无量山。之后的几年，这游方术士不再四处云游，而是潜心教她法术。那术士之所以选择她修习密宗方术，是因为她怨念极盛，生命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比起一般人，她更适合修炼那种泯灭人性的阴毒功夫。

听着女人回忆往事时那冷飕飕的语调，我的心里一阵阵发寒。看我们没人说话，女人嘿嘿一笑，说道：&ldo;死，只是在极度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做的选择。只要有办法，谁愿意死呢？我跟着那个术士在这里修习法术，十几年后，想到该去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了，可是回到那个小村子才发现，全村人都死了，村庄也被夷为平地。后来才得知，是一股日本兵阴差阳错地杀光了村里的所有人，他们本该去的是一个叫秀西村的地方，因为情报不准确，才有此结果，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我找到亡夫和几个孩子的埋尸之地，将他们带到这里。&rdo;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是如此？听完女人的讲述，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而对我来说，还有一点收获，因为照她所说，这批屠村的日军应该就是在无量山全军覆灭的那一拨。这正好印证了爷爷所说的。

女人似乎说得有些累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丈夫的墓碑。那只是一块木板，因为时间太久，几近腐朽，上面镌刻的字也早已经模糊不清。她又说道：&ldo;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活着，其实，我一直都想死，却始终没有等到机会。我想今天是最合适的时机了。&rdo;女人冷冷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幽幽地问：&ldo;你们谁愿意动手？&rdo;

没人说话，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林子里一时间静得出奇。不管这个女人精神是否正常，能说出这句话来，足以说明她对我们不存善念。一个连自己死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还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吗？更何况她还具有常人根本无法匹敌的异常能力，就算是让我们杀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有谁愿意自己的双手沾上人血。

等了一会儿，女人有些不耐烦了，突然笑道：&ldo;你们觉得我在开玩笑？&rdo;

&ldo;没人觉得你开玩笑，但杀人是要判死刑的。&rdo;林丽不愧是公安专业出身，说出了这么一个道理。

&ldo;你们觉得，我这样一个人的生死，会有人关注吗？&rdo;女人反问。

&ldo;关键问题是，如果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今天动了手，日后有消息传出去，这个法律后果没人能承担得起。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rdo;还是秦海老成持重，率先想到了这个问题。

女人嘿嘿冷笑：&ldo;看来你们在一起不过是各有目的，长久下去，肯定会出事情，自相残杀也不一定。如此，继续下去还不如就地分手来得爽快。&rdo;

没人敢反驳她的话，因为她说得有道理。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路总得继续朝前走，否则，又何必来到无量山呢？正想着，忽听女人幽幽说道：&ldo;罢了，看你们不过是一群孩子，这次我就网开一面，放你们过去吧。不过前途凶险，你们好自为之吧。&rdo;说罢，转身朝树丛深处而去，留下我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12、猛人焦魁

我们继续上路。

可能是受了那女人悲惨身世的影响，大家一路无话，尤其是贾小兵，显得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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