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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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曾经有官员劝说弘熙皇帝，说廷杖三十的要求太过苛刻，极不人道，若是老弱妇孺，搞不好官司还没打完，自己就先撑不住了，有违高祖皇帝的初衷。

弘熙皇帝反驳道，以前的登闻鼓无条件可击鼓，可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有人丢了猪都让皇帝帮忙找，再不制止他是不是连夫妻吵架也要管了。

上奏的官员无话可说，早年间的登闻鼓的确是存在滥用的现象，以至于皇帝失去了耐心，规定了击鼓的严苛条件，可最终影响到的，却是最需要用到登闻鼓的人，真是时也命也。

急奏是直接呈到萧明川手上的，顾渝并没有资格看，可是见到萧明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顾渝不由担心道：&ldo;陛下，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我们要不要连夜赶回去？&rdo;

萧明川合上折子，在顾渝额上轻轻敲了下，严肃道：&ldo;阿渝，我们不在宫里。&rdo;出宫的时候说好的，出来就要换了称呼，不然&ldo;陛下&rdo;过来，&ldo;皇后&rdo;过去，一点都不亲热。

萧明川敲击的动作很轻，也没用上什么力气，可顾渝还是习惯性地抬手捂住了额头。他想起小时候在宫学的时候，稍微一个不留神，南阳王的戒尺就下来了，都已经是心理阴影了。

半晌，见萧明川没有下文，顾渝挪开手，再度问道：&ldo;我们真的不回去吗？二哥。&rdo;

萧明川摇摇头，神色略显缓和了些，温言道：&ldo;夜路不好走，我们明日再回去。&rdo;说完见顾渝仍是满脸忧色，又补充道：&ldo;不是军国大事，晚一天也没关系的。&rdo;

&ldo;那是冤案惨案了？&rdo;从万昌皇帝开始，高祖皇帝订下的&ldo;后宫不得干政&rdo;就是名存实亡了，到了先帝在位期间，顾安之更是名正言顺地协理朝政，反倒是顾渝，从来没有过问朝事。

萧明川苦笑道：&ldo;冤不冤还有待调查，惨是肯定的了。&rdo;所以他更想不通，这件事前世怎么没有爆发出来。荣亲王府不是普通人家，他们家闹出什么事，他没道理不知道。

顾渝蹙眉，追问道：&ldo;到底有多惨？二哥就别吊我胃口了。&rdo;萧明川要说不说的，好烦人。

&ldo;击鼓的人是萧隽。&rdo;见顾渝面露惊讶之色，萧明川继续道：&ldo;没错，就是你认识的那个。&rdo;

顾渝微微张开嘴，好半天才合上，颤声道：&ldo;萧隽？！他疯了吗？为什么要击登闻鼓？&rdo;旁人击打登闻鼓，那是有冤无处可诉，只能上达天听，可萧隽是荣亲王世子，有这个必要吗。

&ldo;子告父，夫杀妻。&rdo;前者是不孝，后者是不伦，萧隽大概也是别无选择了。

顾渝彻底惊到说不出话，荣亲王妃死了？还是荣亲王杀的？萧隽告御状，告他爹杀了他娘？

好半晌，顾渝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怔愣道：&ldo;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下得了手？&rdo;

由于祖上有亲的缘故，顾渝对现任荣亲王萧砚堂还是比较熟悉的，也知道他偏宠侧妃、偏爱庶子，可是杀妻，还是正正经经上了玉碟的王妃，而且王妃还是有儿子的，是不是太夸张了。

&ldo;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rdo;萧明川问顾渝，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懵圈。

顾渝点点头，简直就是无言以对，后宅的妻妾乱斗他听过，可家主直接杀老婆的，却是闻所未闻。若是个陌生人做出这般凶残的事，顾渝定然以为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可是萧砚堂，偏偏又是顾渝从小认识的人，这件事太不符合顾渝以往对他温和有礼的印象了。只是击登闻鼓不是小事，廷杖三十更不是开玩笑的，萧隽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绝对不敢行子告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略显头痛地摇摇头，萧明川伸手揽过顾渝的肩膀，无奈道：&ldo;算了，先不去想这件事，母后肯定已经叫宗人府的人在查了，我们明日回去再说，现在先去用晚膳要紧。&rdo;

晚膳摆上来，都是顾渝平素爱吃的菜色，可他却没什么胃口，不过略略动了两筷子，碗里的米饭也还剩了大半，就想搁下筷子了。

萧明川见状忙问道：&ldo;阿渝，怎么了？你还在想着荣亲王府的事？&rdo;正常情况下，顾渝的胃口可没这么秀气，遇到饭菜可口，再添一碗也是常有的，今日真是太不对劲了。

顾渝放下碗筷，冲着萧明川摆摆手，低声道：&ldo;不关他们的事，我和荣亲王府的人又不熟。&rdo;顾家和荣亲王府的交情主要是上两代人的事，到了顾渝这一辈，也就是顾湘和萧隽比较熟。

&ldo;那是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身体不舒服？&rdo;得到顾渝否定的回答，萧明川更紧张了。要是顾渝心情不好，他还可以开导他，要是身体不适，他就有得心疼了。

顾渝还是摇头，还用手揉了揉额角，却不说是哪里不好。

萧明川急了，他搁下碗筷，走过来摸摸顾渝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烫，立即扬声唤道：&ldo;来人，传太医。&rdo;言罢两手一伸，将顾渝打横抱起，朝着房间走去。

顾渝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挣扎道：&ldo;二哥，我没事，自己能走。&rdo;

萧明川怎么会听顾渝的，硬是把人抱回了屋，直接放到了床上。

&ldo;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你怎么不早点说？阿渝，我们不能讳疾忌医。你看岭儿，他喝药都很勇敢的。&rdo;太医还没到，萧明川转着圈在屋里念叨，念得顾渝头痛了。

顾渝闭上眼，浅浅呻吟了声，吓得萧明川立即住了嘴，扑到床前来看他。

顾渝睁开眼，无辜地看着萧明川，轻声道：&ldo;二哥，你别说了，说得我头疼。&rdo;

萧明川还想再说什么，只得硬生生地憋住了，伸手握住顾渝微有凉意的左手。

不多时，陈寅气喘吁吁地抱着药箱跑过来，边跑边在心里想，皇帝夫夫又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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