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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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特别值得一读的是，年轻向导卡尔和大胆且蓄意挑衅的耀子之间的对立。卡尔自认是德国人，看到耀子动不动就挑衅当地人，常会对她的服饰和态度表示反感，所以有时明明约好时间，他却未到饭店，两人还曾在街上大吵一架。不过在持续采访之间，两人的心结也慢慢解开了。这中间过程的描写相当感人。

&ldo;啊，在这里。&rdo;比我多读一页的成濑大声说。

&ldo;什么？&rdo;

&ldo;终于出现有关那个事件的内容了。&rdo;成濑指着稿件说。

柏林纬度较高，所以白天比日本长，到了下午八点左右，夜幕才好不容易低垂。在卡尔的带领下，到夏洛膝堡地区的餐厅吃过印度料理后，我们前往克洛兹堡的土耳其人街上的流行咖啡店。这家咖啡店模仿修道院的外观建造，第一次来过之后，我就喜欢上了。

克洛兹堡原本已逐渐没落，但从两德统一后急遽繁荣，成为柏林年轻人最欢迎的地方。

在那里，我遇到惊人的事件。

我和卡尔坐在咖啡店入口附近边喝咖啡边谈话，约莫十点左右，两位四十岁上下、眼神锐利的男人走入。因为他们望着我的眼神好像我的头上长了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两人坐在里边的座位，面向墙壁热衷的交谈。

我和卡尔正商量好要回饭店，所以等于是和他们错身而过的走出店外。

这天，柏林的夜间气温是零下二度，都已经四月了，却比东京的隆冬还冷，我穿着迷你洋装和薄丝袜，几乎无法忍受。我快步走在石板路上，想要赶回奥迪车上时，转角路口突然拐出一辆车，停在咖啡店前。

是柏林常见的福特小型轿车，但车上却走下来三位高大的男人，快步进入咖啡店内。我觉得气氛不寻常，和卡尔对望一眼。一个女人坐在驾驶座上，正从照后镜望向这边。我心跳加速，心想：难道……？

我正对卡尔说&ldo;那女人好像是日本人&rdo;时，听到&ldo;砰！砰！&rdo;几声尖锐的声响，我回头望向咖啡店，正好见到刚才那三个男人如子弹般自店内冲出。

&ldo;危险！&rdo;卡尔粗暴的按着我的头，两人趴在冰冷的柏油路上。

我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清楚记得从咖啡店冲出的男人手上握着手枪。

实际遭遇这种场面，就像看到电影中的某个场景般，完全没有真实感，所以也不觉得恐惧，只是意会到刚才的尖锐声音原来就是枪声。

这时，听到连续用力关车门的声音，福特车绝尘离去。

&ldo;到底怎么回事？&rdo;

我抬起脸时，卡尔已望向咖啡店内。原本静谧不见人影的马路上跑出很多人来，聚集在咖啡店前。我也慌忙望向店内，见到里面那两个男人浑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其中一人动也不动，另外一人似乎手臂受伤，正在血泊中嚷叫着什么。

警察很快赶到，开始侦讯。店内的客人接受讯问之后，大多立刻被放行。

&ldo;被杀的是个名人，名叫马克斯&iddot;海法。&rdo;

&ldo;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人？&rdo;

卡尔略带讽刺的笑了：&ldo;是&lso;保护纯种德国人同盟&rso;的干部。也就是你希望接触的新纳粹主义的活跃份子。&rdo;

&ldo;袭击的人呢？&rdo;

&ldo;还不知道，可能是左翼份子、土耳其人组织，或和新纳粹主义对立的组织，&lso;保护纯种德国人同盟&rso;和多方人马对立，如共产主义者、绿党、反对种族歧视者、犹太人等等。&rdo;

我终于恢复冷静，问卡尔：&ldo;你看到刚才开车的人吗？&rdo;

&ldo;没有。&rdo;卡尔深呼吸，打了个冷颤，然后摇摇头。

&ldo;看起来像日本女性。&rdo;

&ldo;日本女性？怎么可能！是支那人吧？&rdo;

&ldo;支那人？&rdo;

&ldo;啊，抱歉，我是说中国人。中国人到德国谋生的人很多，所以和新纳粹份子敌对。日本女性之所以会被袭击，被误认为中国人的可能性很强。&rdo;

经卡尔这么一说，我也没自信了。只是因为驾驶座上的女人见到我的金发和脸孔时，仿佛愣了愣，所以我才有这种感觉。

但是，这次可怕经验的后遗症相当大，那天晚上我害怕得失眠了，担心那位东方女性如果来找我报复，该如何是好？我甚至在想，等天亮后就收拾行囊回日本吧。

但是，耀子没有回日本。翌晨，她对似乎同样受到冲击的卡尔说：&ldo;如果你不想继续当向导也没关系，不过，请另外帮我介绍一位。&rdo;

结果卡尔被耀子的热情折服，决定继续工作。耀子写着：如果现在喊停，来这儿就毫无意义了。

&ldo;相当惊人的意志力！&rdo;成濑惊讶的叹息后，小声接着说，&ldo;但是，有点太逞强了。&rdo;

天黑后，街灯亮起。旧东柏林的街灯有独特的橙色，将荒凉的石板路映成梦幻国度，但是看起来阴森森的。

&ldo;西柏林的灯光是白色的，你看。&rdo;

我望向卡尔所指的方向。没错，施普雷河对岸的确闪耀着明亮的白色灯光。

我们正缓步走在化为&ldo;华丽废墟&rdo;的塔哈勒斯前的奥勒尼安布卡街。昔日的塔哈勒斯百货公司业已崩颓，看来简直就像玩具屋，墙壁完全消失，可见到内部的凄凉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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