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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明教授那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的“恨铁不成钢”的咆哮,周易只能缩着脖子,对着话筒嘿嘿干笑,像个回到学校被老师训话的乖学生。
“陈教授,您消消气,消消气!我这我这不也是头回做这么大的外地生意嘛,没啥经验,一紧张,把咱本地零售的价给秃噜出来了!”他试图用“经验不足”来搪塞。
陈教授显然不吃这套,依旧觉得这学生亏大发了!他一把拉住旁边的勒立新,像是抓住了“冤大头”的罪证:“老勒!你听听!你听听!这小子傻不傻!”
“你那酒吧,一杯最普通的鸡尾酒都敢卖88!我这学生他们酒厂酿的可是实打实的好米酒!你赶紧的,再给他加点价!年轻人创业多不容易,你这做师叔的,不帮衬着点说不过去吧?”
勒立新立刻板起脸,摆出一副“商界楷模”的严肃姿态,对着话筒道:“哎,老陈!这我可要批评你了!生意场上,诚信为本,说一不二!小周既然己经报出了价格,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契约!临时改价,坐地起价,这可是大忌!。”
勒立新虽然表现是在叫周易不要趁机改价,实则是在提点周易做大生意的忌讳。
紧接着,勒立新语气一转,带着点安抚和神秘感:“不过呢,小周啊,这米酒,师叔我就按你说的30一瓶收了,绝不反悔!至于帮衬嘛你放心!就像你们陈老师说的,长辈自然要照顾晚辈。过段时间啊,师叔我肯定给你,还有你的酒厂,送上一份‘大惊喜’!保管让你们满意!”
“大惊喜?!”陈明教授一听这个关键词,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刚才的“打抱不平”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凑近手机连声追问:“什么惊喜?老勒!快说说!别吊人胃口!”
这下可轮到勒立新端着了,陈明教授越是猴急地追问,他越是老神在在地卖关子,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天机不可泄露!急什么?过段时间,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们眼前一亮!”他故意把话说得云山雾罩。
周易在电话这头也听得心痒难耐,这个从天而降的“土豪师叔”,会给自己和酒厂带来什么惊喜呢?是更大的订单?还是别的门路?
此刻的周易和陈教授一样,好奇心像被猫爪子挠了又挠。可任凭陈教授怎么软磨硬泡、旁敲侧击,勒立新就是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多吐。
见实在撬不开勒立新的嘴,陈明教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使出“撒手锏”:“行!勒老板!你今儿在我学生这儿可是占了大便宜了!以后啊,我也不用小周给我寄酒了,我首接上你那‘高档’清吧去,喝免费的!喝到你心疼为止!”
勒立新哈哈一笑,毫不介意,甚至举起手中的米酒杯和陈明虚碰了一下:“欢迎之至!老陈,随时恭候大驾!管够!”
挂了电话,周易握着还有些发烫的手机,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周易万万没想到,给京都的老师们寄去的那份“心意”,居然这么快就化作了一笔从天而降的万瓶大单!这当真是个意外之喜!
旁边小卖铺的李老板,刚才搬货时就竖着耳朵,把这通“京都大佬订货”的电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此刻见周易挂了电话,他眼睛都放光了,一把拉住周易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哎哟喂!周老板!了不得啊!京都的大老板都看上你的米酒了?还一次要一万瓶?!啧啧啧!”李老板脸上堆满了羡慕和精明的笑容,“那啥你看,我这店里的货也不多了,今天能不能再多匀几箱给我?沾沾你这京都生意的喜气儿!”
周易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小卡车里所剩无几的箱子:“李老板,您别急。您看,车里这些都是边上几家店早就定好的,今天实在是匀不出来了。您先把订的这几箱卖着,回头您要多少,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专门给您送过来,成不?”
李老板一听“回头”,心里的小算盘立马噼里啪啦响了起来,他拉着周易的手没放,笑嘻嘻地试探道:“周老板,那下回你给我送货,这进价不会变了吧?还是老价钱吧?”他生怕周易借着京都订单的东风,连带着把本地批发价也涨上去。
周易哪能不明白李老板他那点小九九,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既真诚又带着几分“你懂我懂”的狡黠笑容,还特意用力拍了拍李老板的手背,仿佛在传递某种“内部”信号。
“哎哟,李老板!您就把心稳稳当当放肚子里吧!那30一瓶啊,是专门伺候京都、魔都那些‘爷’的门面价!咱们本地街坊邻居,老主顾了,讲究的就是一个‘情’字!老规矩,老价钱——13块一瓶,说多少是多少!我周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实在,童叟无欺!坐地起价那种没品的事儿,咱干不出来!”
周易顿了顿,眼珠一转,故意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自嘲又像在“诉苦”:“您刚才不也听见了吗?就报个30的进价,电话那头差点被我老师骂得狗血淋头,说我这纯属是‘败家’行为!”
周易咂摸了一下嘴,仿佛在认真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以后要是有机会把米酒卖给魔都的‘沪爷们’,那价码可能还得往上再翻它几个跟头才行!不然啊,人家还以为咱们这山沟沟里出来的好酒,瞧不上他们那富贵地界儿呢!价格低了,倒显得咱小气了不是?”
李老板一听,小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那神情活像找到了知音:“嘿嘿嘿!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周老板高见!京都、魔都那是什么地方?遍地是金子!人家那叫一个‘不差钱’!”
“咱们这好酒,就该卖个好价格!越贵,越显得不寻常!沪爷、京爷人傻钱多哦不,是慧眼识珠,就该配好价钱!”李老板差点说秃噜嘴,赶紧换了个更“体面”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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