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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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蒸好的包子柔软雪白，散发着蔬菜的清香，清早出门工作的人们都不由自主被香味吸引，纷纷掏了钱包。

买包子的人们围住了这个只挂了一块木匾的简陋小店，卖包子的老板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留着栗色的短发，眼睛是温柔的琥珀色，别人上前搭话时，眼睛会微微弯起来，伸出白净细长的手指，指向散发着好闻香气的笼屉前，那里写着包子的口味和价格。

老板打包包子时，会用各种简单的手势来回答顾客的问题，偶尔怕顾客理解不了手语，还会写在本子上。

排在后面一点的阿姨们压低了声音，悄悄和同行的朋友道：“老板好像不会说话，明明才这么小的年纪，还要做生意养家，真可怜呀。”

路过的金发小孩是唯一听见两人对话的人，他睁着一双蔚蓝的眼睛，好奇的从缝隙间看过去。

很快有人发现了他。

“啊……是他…..“走吧，下次再买。”“离他远点。”

还有人压低声音骂道：“快滚，离我们远点。”“……怪物”

原本围着小摊买包子的人全都窃窃私语着离开了，正将包子放入纸袋中的清水优纪突然被顾客伸手抢走了包子，顾客匆匆说着“就这样吧，不用包了”，然后躲什么似的走掉了。

留下清水优纪一脸懵的拎着夹子和空袋。

而原本围了很多人的店铺也在他不知不觉间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人群离去时脚步带动的微风，吹来一片在半空中打旋的树叶。

造成这场面的金发小孩和不明所以的清水优纪对上了视线，小孩无措的后退一步，然后摸了摸藏在裤兜里的绿青蛙钱包。

“……我买包子。”

清水优纪环视一圈躲进附近店铺的人们，迟疑的点了点头。

成了小店唯一顾客的男孩买了两个包子，清水优纪看他拿了包子立刻塞进嘴里的样子，侧身向店内摊手，示意男孩可以进店吃。

男孩却被他抬手的动作吓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才顺着他的手势向内看去。

屋子里地方不大，和其他店面一样，用矮隔板将屋子分成前区就餐桌和能直观看到案板的厨师台。

清水优纪现在搭设在外面的小摊只是用来方便卖早餐的。

男孩犹豫了一会，一边瞟着清水优纪的脸，一边磨蹭着进去。

之后一早上他的生意都有些难做，路过的人大多在他店门前踌躇一会，然后就离开了。

生意不好，他索性收摊，屋子里的男孩坐在椅子上，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磨磨蹭蹭的咬手上的包子。

见他进屋，男孩变得局促起来，眼睛也不乱看了，只盯着手里的包子。

清水优纪把笼屈搬进屋子里，坐到他唯一的小顾客对面，然后才发现，这十一二岁的男孩一看就知道没有得到过很好的照顾，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皱巴巴。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成了孤儿后，不会说话的孩子在人贩子手里属于“低品质”，通常只能分到一点点果腹的红薯，干净的衣服更别想。

直到他被转手卖给那个组织的首领——

大家都称他为“大人”。那之后才能吃上饱饭，穿上干净的衣服。

组织里的“大人”虽然看上去阴测测的，也总对他没有好脸色，但终究给了他一个位置，让他体面的长大。偶尔做完后厨的工作，他还被默许和其他孩子一起玩。

在被抛弃前他还偷偷把那个组织当做“家”呢。

啊，也不知道他的家人们有没有吃到他的秘制小佐料。

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对面的男孩吃包子吃的满嘴菜渣，清水优纪从给顾客准备的毛巾盒里拿出一条热毛巾，帮他抹干净脸，还顺手蹭掉男孩额角不知从哪里沾上的土，又抓着他的手，帮他把手擦干净。

这孩子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呢。

男孩的脸蹭的红了：“喂，你干嘛！”

清水优纪给他看毛巾上的菜渣和泥土，男孩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不可置信，好像帮他擦脸擦手是个什么轻易做不得的大事一样。

清水优纪伸手比划：脏手脏脸吃东西会让身体不舒服，很容易生病的。

男孩显然没看懂，清水优纪也不多解释，用安抚的眼神看着他，伸手摸摸他的头，示意他不用在意。

男孩被摸了头，窘迫的两口塞完包子，动作很快的抓住给他擦过脸的脏毛巾，跑出去了。

清水优纪徒劳的冲男孩的背影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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