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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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我找到了路过的村人与我合力将她拉了上来，她那脸上、勾烂的衣袖下露出来的条条血痕让我胆战心惊‐‐完了，回家这顿打是少不了的了。

果然，我被娘追着满院子的打，云溪拦不了娘，急得跺脚，一个劲地道：&ldo;娘，别打了，别打了，不怪姐姐，是我自个贪玩掉下去的……&rdo;

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满脸心疼地拉着云溪上药去了。

晚上，我状似一脸不在乎地对云溪，学着戏台上人物的口吻道：&ldo;得了，你帮了我一次，我会记住的，日后报答。&rdo;

云溪抿着嘴笑，一拉我：&ldo;过来。&rdo;从箱子里摸出几块糖：&ldo;给。&rdo;

我撇撇嘴，又是娘偏着云溪给她的。

可心里那点嫉妒竟然就消失了，心里反而暖暖的，长大手臂将她肩膀重重一抱，抱得她一个踉跄，又被我一把拖住脖子：&ldo;云溪呀，日后就由我罩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rdo;

云溪满脸尴尬的笑，指了指我的手臂：&ldo;好好，谢谢姐姐，可是……你能不能先将手拿开……&rdo;

我一脸不明所以，她脸一苦：&ldo;我要被你勒死了。&rdo;

那天，我正在大门口打扫，一辆马车映入我的视野，那是一辆衰老疲惫的老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喷着粗气，身后拉着一辆破旧的车，风尘仆仆。

一个中年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彬彬有礼地问我：&ldo;小姑娘，讨碗水喝可好？&rdo;他虽然风尘满面，脸色却白皙。

接着，又一个年龄在十岁上下的小哥从破旧的马车车厢跳了下来，身段清瘦，眼神带着超乎年龄的忧郁，沉默地看着我们。

我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屋里行去，我家年轻又憨厚的爹就扛着锄头正往家里行来，唤道：&ldo;阿喜，你们回来了？&rdo;

我唤道：&ldo;爹爹。&rdo;

爹打量了那两个陌生人两眼，那个中年人微笑着向我爹爹行了个礼：&ldo;这位大哥您好，我们正向令媛讨碗水喝呢。&rdo;

屋子里的娘和明辰、云溪也听到了声音，出了门低声询问。

爹笑脸行了个礼，让他们稍等，转身进屋拿了一个大陶壶和两只粗瓷碗倒了两碗水。

那中年人接过水，却先将水递给小男孩说：&ldo;玉儿，喝点水罢。&rdo;

那个叫玉儿的小哥沉默地接过水，却并未喝，转身将水倒在一个豁口的钵里，端到老马的面前，静静地看着马舔着水。

爹随口搭话问：&ldo;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呀？&rdo;

中年人摇了摇头：&ldo;我也不知。&rdo;

这是不愿交谈吧？爹皱了皱眉，也就不再问了。

两人一兽喝完水，玉儿坐进马车内，中年人坐在车辕上赶车，老马挣扎着走了几步，突然浑身发抖，竟四脚发软，轰然倒在地上。

马车倾斜，玉儿从车内摔了出来，随着摔出来的，还有一地的书籍。

中年人站在地上，一边用力试图将马拉起来，一边用力地抽了马几鞭，带着几分迁怒：&ldo;畜牲，起来！快起来！&rdo;马挣扎着，却只是四肢打颤，站不起来。

可怜的老马！

我跳起双脚，跑过去搬着中年人的手：&ldo;喂！住手！&rdo;。

玉儿也跑过去拦住了中年人：&ldo;别打了，它累坏了，怎能再为难它？&rdo;伸手怜惜地摸了摸老马身上的鞭痕。

中年人手无力地垂下，双目竟泛起了泪光，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老马的头。

这时，云溪走了出来，一本一本捡起倒在地上的书，怜惜地拍了拍书上的尘土，玉儿走了过去，接过递过来的书，低声道谢。

云溪满眼艳羡地细声地叹道：&ldo;你有的书可真多。&rdo;

玉儿沉默了一会，道：&ldo;那又有什么用？什么鼎食世家、什么，到头不过大厦倾、猕猴散，落入尘埃。&rdo;

云溪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道：&ldo;我不太懂，但前两天看过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后面的，不记得了。&rdo;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脸红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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