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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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巫王命一旁的青衣内监搬出两沓厚厚的奏简，道：&ldo;今日，掌书内监请了病假，你就留在宫中，替孤誊抄这些处理好的奏疏。另外，孤这里还有几份未处理的奏疏，正想听听你的意见。&rdo;

九辰道：&ldo;儿臣遵旨。&rdo;

晏婴见这情势，便命一名青衣内侍去搬竹简，巫王却冷声道：&ldo;以后，这些事情，让世子自己做。&rdo;

那内侍吓得住手，忙退到一侧。

九辰撑着地面起身，将竹简搬到左侧长案上，分类整理妥善后，才跪坐到案后，试着腕上运力。

巫王抬眼，瞥见九辰笔力虚软，字迹不正，且不停的淌着冷汗，将尚未干却的字晕得不成章法，当即蹙眉道：&ldo;不过一点暑热，便能将世子折磨成这番模样，倒真是让孤长见识！晏婴，给他换冰席。&rdo;

巫王宫的冰席乃九州极北处的水晶玄冰制成，奇寒无比，遇热不化，只有酷暑之时才会铺在榻下解热，且每次铺设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晏婴自知冰席之苦，更忘不了以前他的小殿下被冰席折磨的那些情景，一边命人去取，一边心疼得难受。

九辰低头，眼睛依旧发昏，并不能看清楚那些字的轮廓，只能继续将全身力气都凝在腕上，凭着感觉去写。

两名内侍很快抬了冰席进来，内廷司造为防他们被寒气伤到，特地在冰席之外裹了两层质地厚密的竹席。

纵使如此，一路抬过来，那两名青衣内侍依旧被冰席渗出的余寒袭得脸色发白，浑身打颤。

晏婴忙引着他们将竹席去掉，展开里面剔透的冰席，替换掉九辰膝下的竹席。

巫王扔下一卷竹简，道：&ldo;这是宫城戍卫营右将军怀墨的请罪书，世子有何看法？&rdo;

竹简挟着霸道刚硬之力，堪堪砸到案上，动静之大，让旁侧侍立的青衣内侍们吓得发颤。

九辰捡起来，迅速揽了一遍，一怔之后，才道：&ldo;南北两市的巡查防卫由怀墨负责，淮国质子在南市遇刺，确是戍卫营巡防疏漏之过，怀墨难辞其咎。&rdo;

巫王盯着他，满是探究，道：&ldo;孤还以为，你会替自己的「生死之交」说几句好话。&rdo;

九辰卷起竹简，道：&ldo;事关重大，儿臣眼中只有国法，没有私情。&rdo;

巫王淡淡一笑，道：&ldo;既然如此，这处罚之法，便由世子便代孤拟定。&rdo;

九辰变色，道：&ldo;儿臣不敢擅自干涉戍卫营事务法度，请父王收回旨意。&rdo;

巫王眼底多了丝审视，道：&ldo;既是孤的旨意，何来擅为之说。说起来，怀墨所犯之事，也不止这一遭，世子若觉得为难，不仿将前些时日的欺君之罪一道替他定了，也省得孤再费力气。&rdo;

九辰总算明白今日巫王怒从何来，默了片刻，道：&ldo;朱雀道之事，全是儿臣授意，与怀墨无关。&rdo;

巫王挑眉，道：&ldo;世子眼中既然只有国法，便跟孤讲讲，欺君该当何罪？&rdo;

半晌，九辰道：&ldo;死罪。&rdo;

晏婴垂首侍立在一侧，只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里。巫王却并未露出愠色，反而极有耐心的道：&ldo;若不是暗血阁查出此事，世子打算糊弄孤到何时？&rdo;

九辰沉默，无言以对。

巫王脸色陡沉，道：&ldo;你是聋了还是哑了？&rdo;

九辰只能实话实说，道：&ldo;儿臣不敢欺瞒父王，只是，儿臣确实没有想好何时将此事禀告父王。&rdo;

巫王似乎也并未打算深究，只让人换了盏茶，道：&ldo;朱雀道之事，孤要看到结果。&rdo;

九辰平静道：&ldo;儿臣遵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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