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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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房子里家具不多，都是必要的几样，而且转角处都处理成了圆润的形状。

林彩脱了鞋进去，睁大眼睛到处转转，啧啧地称赞几声：&ldo;你家好大好漂亮，你一个人住？怎么那么干净。&rdo;

石峻说：&ldo;钟点工打扫的，你随便坐。&rdo;进了自己家，他的行动灵活起来，不见了先前的缩手缩脚和小心翼翼，先是给林彩拿了拖鞋，倒了水，然后走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摘掉了墨镜，并拿着两块大毛巾。

&ldo;林小姐？&rdo;

&ldo;哎！我在这。&rdo;林彩蹦跳着走到他面前，她看着他的脸，小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地看见他的脸，他的眼睛果然漂亮，并不很大，隐双眼皮，有着又密又长的睫毛，眼角微微上扬，只是瞳孔是浅浅的琥珀色，没有焦距，没有光泽，令人心疼。

他把毛巾递向林彩的方向，说：&ldo;擦一下，小心感冒。&rdo;

林彩接过毛巾，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他的伤，立刻拉过他的手臂看，石峻猝不及防，有些慌乱。

&ldo;你有药吗？&rdo;林彩问。

他走到客厅的柜子边，开了门，拿出一个药箱，走回来：&ldo;我很久没受伤了，你看看里面有药没。&rdo;

很久没有受伤？难道你以前经常受伤的吗？林彩觉得有些心酸，又低声地道歉，他的表情复杂：&ldo;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要一直道歉。&rdo;

林彩拉着石峻坐到沙发上，她开始给他上药，石峻任由手臂被她抓着，伤口处和药水的接触令他觉得一阵刺痛，但是他心里却觉得平静，脸上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上完药，林彩松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精致的脸，突然问：&ldo;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rdo;

问完了她就开始后悔，真想打自己嘴巴！！白痴啊！！

石峻的脸瞬间冷起来，他淡淡地说：&ldo;先天的视障，据说在4岁以前还没有那么严重，那以后突然恶化，就这样了。&rdo;

&ldo;一点……都看不见吗？&rdo;林彩觉得心有点收紧。

他回答：&ldo;那也不是，在室外，阳光充足时，我有光感。&rdo;

这和一点都看不见好像也没有不同，林彩在心里想，他还挺好面子。

她转头看看窗外的阴雨天，又问：&ldo;那现在呢，这儿虽然不算太亮，但也不黑，你能看见我吗？&rdo;

她和他坐得很近，两人之间只隔着十多厘米的距离，她抬头看他的脸，能看到他皮肤上细腻的肌理和小小的绒毛，她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正在轻微地抖动，她能看清自己在他瞳仁里紧张又期待的神情。

可是，石峻的回答是：&ldo;抱歉，我一点也看不见。&rdo;他的语音很低很低。

林彩垂下眼睑，她有些失望，石峻感受到了这份沉默，他突然觉得有点懊恼，&ldo;腾&rdo;地站起来，冷冷地说：&ldo;我有点累了，你回去吧。&rdo;

林彩没想到他突然变脸，望着他，不安地站起来，情不自禁地去拉他：&ldo;石峻……&rdo;

&ldo;别碰我！&rdo;石峻甩开她的手，退开两步，却突然绊倒。

&ldo;小心！&rdo;林彩想去拉他，却没来得及，才看清罪魁祸首是自己随便丢在地上的斜挎包。

石峻摸索着爬起来，肩膀微微颤抖，他说：&ldo;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只是一个瞎子，很遗憾让你失望了。&rdo;

林彩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说：&ldo;石峻你说些什么哪，你怎么了？&rdo;

石峻再挣开她手，转身背对她，他的背影单薄又萧索，透着浓浓的寂寞。他缓缓开口：&ldo;林小姐，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参加画展的事，我们就此一笔勾销。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rdo;

这是什么意思？是和她划清界线吗？连画展的事他都不追究了？可他不是说会再给她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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