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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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助（第1页）

豹星看着曙光透过巢穴出入口垂下的苔藓洒进来。她睡了一会儿，但日出时，她听见泥毛回来了，之后她的梦境全是自己告诉泥毛骨山下发生的惨剧后，他惊恐失色的反应。在她梦里，泥毛眼中深重的悲切令她希望死去的不是石毛，而是自己。兴许在泥毛眼里，她已经死了。也许他熟知的、深爱的那个豹星已不复存在。她没有勇气起身去告诉他真相。她不想听他会说什么。于是她逗留在自己的巢穴里，蜷缩在窝铺中，麻木得不知一切，只觉悲痛。让他从别的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吧。她听见族猫们在外面折腾的动静。他们想知道去哪里巡逻，都该有谁去。石毛不在了，他们无所适从。豹星知道自己该去对他们讲话，但她的皮毛却好似磐石般沉重。“带一支巡逻队到河岸去。”木毛的声音从空地里传来。“黑掌，”长老的声音很干脆，“今天有些暖和了。你去看看能不能打破河谷附近的冰层。你们兴许能在那里捕到鱼。”“我该带谁去？”黑掌问。“谁想跟你去你就带谁吧。”水獭斑对木毛喊：“我要带边界巡逻队出去吗？”“今天不了。”木毛说道，“我们还没做好战斗准备。”虎星的声音响彻营地：“没做好战斗准备？”豹星猛地坐起来。她爬出窝，但怎么也聚不起踏出巢穴的勇气。“我让你们战斗你们就得战斗，你们这帮鱼脑子！”虎星听起来大为光火，“你们难道没发现囚犯跑了吗？”谁也没有回答。豹星心跳如雷。她的族猫脱逃，虎星把罪责怪到她头上了吗？她往后一缩，让过风风火火冲进她巢穴的虎星。“你没在囚牢那里安排守卫吗？”他口鼻猛地杵到她面前。“裂牙说只有影族武士才能负责守卫。”虎星闭上眼睛，似乎花了一会儿来稳住情绪。豹星逼自己的脚掌不要发抖。他重新张开眼睛，怒瞪着她。“我们今天进攻风族，”他吼道，“我们要送出信息，在虎族之外没有未来。他们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我们把他们赶出去。”“只是风族吗？”她对他眨眼，“我以为我们要同时进攻风族和雷族。”她说道：“我们之前决定了的。”“计划有变。”他厉声说，“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豹星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她必须支持他。“你不能在没有咨询我的情况下擅自更改计划。”“我不能吗？”虎星俯身靠近，“那你打算怎么办？让你的族猫对付我吗？你觉得我的武士会作何感想？你已经见过他们了吧，嗯？他们有什么本事，你可是清楚的。”豹星咽了口唾沫。虎星坐回后臀上，放缓了语调：“你要不要帮我？”豹星觉得恶心。要是她拒绝，谁知道虎星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会帮。”她轻声回答。“很好。”“但我的武士还在哀悼，”她说道，“你无法指望他们在战斗中发挥最佳水平。”虎星抽动尾巴：“哀悼？”他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们眼看着石毛死了，就在昨天。”“他们是看着我救了他们，免得他们遭叛徒谋害。”虎星一双眼睛在晦暗的光线中闪闪发亮，“如果你没把一只混族猫任命为你的副族长，他们就根本不用看到这些。一位族长做出了如此危险的决定，哪还有武士能对她有信心？石毛可能会把你们统统出卖。雷族说不定正在等他发出信号呢。我进行干涉，你的族猫应该感到庆幸。从现在起，虎族的决定由我来做。你是不可信任的。”“我们不是这么说定的！”豹星竖起了颈鬃。她决计不能让他独揽大权。她两只眼睛眯成了细缝。“我是虎族的联合族长。”她嘶吼道。苔藓颤动，黑脚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黑条随他而入。两位武士一言未发地站到虎星身旁，竖起脖颈周围的毛发瞪着她。她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两只公猫眼里闪烁着暴戾的光。她心知肚明，虎星把他们带进来是为了向她摊牌：但凡她敢有异议，他们就会要她付出生命代价。到那时候谁还来保护她的族猫呢？她向后退去。“好，”她说道，“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虎星尾巴一甩，搅乱了他身后的空气。“很好。”他低吼，“这么说就顺耳了。我们日高时对风族发动进攻。带上一支战斗队，在风族边界和我碰头。”他扭身挤出巢穴。黑条威胁地瞥她一眼，然后跟了出去。黑脚也接着离开了。恐慌压迫着豹星的脑海边缘。她想与泥毛商讨一下。他现在肯定已经听说了事情真相，但除了“我早告诉过你”外，他还能说什么？石毛也不在了。她的武士里，她还能依靠谁？她让他们失望了。她将他们带入了一片危机四伏的水域，如今却惶然不知如何让大家脱身。他们必定恨透了她。她闭上眼睛。她都做了什么啊？至少，长鞭似乎销声匿迹了。豹星高抬下颌，领着她的武士们往风族边界走。自从虎星上次将长鞭带来她的营地后，她没再见过这只满面凶相的公猫。兴许虎星最终还是决定别要这么个盟友为好。那是否意味着，她仍有一线打败虎星麾下武士的希望？但她的武士是否还对她死心塌地，愿意跟她踏入一场反抗新首领的起义呢？她望望他们。当她宣布袭击风族时，没有猫说话。响肚向她投来了疑虑的目光，但当豹星与他目光相会时，他又垂下了眼。水獭斑与雌狐跃不安地对视了一眼。芦苇尾只是麻木地眼望前方。在经历石毛之死后，她的族猫们显然并没有战斗的心思。她将回忆推开。她要做的只有让他们撑过与风族的战斗，尽可能减少伤亡。靠近风族边界，她脚步稍顿，环顾自己的战斗队。“记住了，”她压低音量嘶声说着，以防附近有虎星和他的拥趸，“远离危险。让虎星的武士承担大部分战斗就好。我希望你们都完好无损地回家。”她一一注视每位族猫，心沉了下去。他们只是眼望地面，抽动皮毛，仿佛想缩到下面去消失不见。耻辱感席卷豹星的皮毛。她曾一厢情愿地相信，当虎族袭击风族与雷族之时，他们会创造一个强大的、不受饥馑之苦的、能够和谐共事的族群。但一切都走上了歧途。她错信了错误的猫。此时的她正逼迫她的武士参与一场不光彩的战斗——而她的武士都很清楚。响肚的目光焦灼地掠向边界上成排生长的蕨丛。她循着看去，虎星踏出蕨丛，瞪向她。“你来不来？”他咆哮道。当他鞭甩尾巴时，阳光落在他的皮毛上，映出一片灿然。豹星向武士们弹了弹尾巴作为示意，然后向他走去。恐惧在她腹中翻搅。她之前已经下令把学徒都留在后方。不管虎星怎么说，她决计不会冒险让他们参战。虎星的战斗队正等在蕨丛那边。他们在草地上徘徊，一个个兴奋地抽着耳朵。虎星看着豹星的武士们在他们旁边列队整齐。他似乎没有发觉队列里学徒的缺席，这让豹星大感庆幸。“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暗色武士低吼道，“也必须重创对方。风族肯定会派猫去求援，这群老鼠心懦夫。我们务必赶在雷族抵达前撤出，但也必须让风族清清楚楚地明白，要是他们继续违抗我会遭到什么下场。”豹星觑一眼她的族猫，欣慰地看到他们扬起了下颌，撑开双肩。必须让虎星相信他们是乐意参战的。要是被他察觉异样，她敢肯定这只公猫会施加报复。他们迅速穿过荒原，不费吹灰之力撵走了两位风族守卫，一路势如破竹地扑入营地，风族还对他们的进攻猝不及防。他们跟在虎星身后疾步奔跑，豹星瞥了一眼黑掌。他还记得她的命令吗？看到黑掌留在后方，让虎星的武士冲锋上前，豹星这才松了口气。雌狐跃、莎草涓、响肚、甲虫鼻与田鼠掌一起呈扇形散开，守在战场边缘，而虎星的武士们一个个猛扑上去对风族猫嘶声咆哮。风族对他们发起反击，宽阔的草地中间霎时挥起道道爪锋。豹星挤入混战当中，耳畔是充斥空气的尖啸声。得让虎星在战局激烈处看到她才行。这样他兴许就不会发觉她的武士留在了战斗边缘。她俯身从一位风族武士腹下钻过，用力一推将他掀开。她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位深陷厮斗的河族武士，心中涌起欣慰。一只风族母猫对她怒目而视。伴随着闪烁在琥珀色双眼中的憎恶，她朝豹星扑来。灵活的虎斑母猫撞到她身上，这一击的蛮力令豹星始料未及。虎斑猫抓住她的皮毛，用技巧的一踢将她后掌踹开，砰，豹星应声侧倒在地。当风族武士用后掌抓挠她的腹部时，痛苦如曲折的闪电般从她肚里蹿过。她挣脱开来挥出前掌，有力地在虎斑猫脸颊上落下一击。身后有更多爪子将她钩住，把她往后拖去，陷入一团扭打的皮毛中间。周遭不断有利爪撕裂空气，她贴平耳朵，眯起眼睛。视野边缘有毛发闪过，她感觉有几只脚掌揪住她拖往战局深处，撕裂了她的皮毛。她不顾一切地打了出去，浑然不知自己的对手是谁，好在终究是脱出身来站稳了脚跟。她撑起身猛扑而上，用力量与风族武士的敏捷相抗衡，劈砍，挥打，她周围的武士放声尖叫。活下来。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活下来。她只需要做到这个。利爪划裂了她的口鼻，她撤身缩开，挥掌出击，旋即扭身瞄准拉拽她尾巴的武士。她将尾巴扯开，一掌掴得对方脚步踉跄。这一下撕裂了他的耳朵，血迹留在了她的爪锋间。“赶紧结束战斗！”虎星对他的武士吆喝。豹星周围的吼声与尖叫声霎时间变得越发密集。接着，战况松懈了下来。风族猫们零零星星地退到他们营地边缘，一个个浑身浴血，颤抖着缩在石楠墙下。豹星直起身子，扫视战场寻找自己的族猫，庆幸地发现他们都留在后方，只有虎星的武士们在对风族最后几位坚持战斗的武士又抓又吼。片刻过后，营地彻底安静了。虎星站在空地中央环顾四方。他打量着血流不止、皮毛残破的风族猫，眼中闪耀着得胜的光彩。他抓着一位年轻的风族学徒，只用一只厚大的脚掌便将他摁倒在地。“金雀花爪！”空地边缘的一只母猫惊恐地盯着虎星掌中的年轻公猫，呜咽出声。高星黑白相间的皮毛被撕破了，布满尘土。他从空地前头踏上来直面虎星：“放他走！”虎星回望着高星，黑脚绕着风族族长打转，鄙夷地翘起嘴唇。黑条缓缓围着营地走动，朝任何胆敢与他对视的风族武士咆哮。“他还是个学徒，看在星族的分上！”高星低吼道。虎星打量着风族族长。他俯下身凑到风族学徒耳旁，低声嘶吼着说了什么。接着，他眼中亮起冰冷的怒火，利爪一挥划过年轻公猫颤抖的脖颈。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伴随一声惨叫，学徒身子一颤，扭了两下，再没声息了。高星震惊地圆瞪双眼，之前呜咽的风族母猫骇然之下高声哭叫，声音在营地上空回荡。豹星头晕目眩。她脑子里乱得无法言说。石毛奋力迎击黑脚与黑条时最后的战吼仍在她耳中回响。现在又有一位无辜的学徒殒命。虎星的杀戮会有尽头吗？她看向黑掌，然后是雌狐跃，接着环顾其余所有族猫。他们看着暗色武士，恐惧的神情没有丝毫差别。“等火星到了，我有个口信给他。”虎星吼道。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高星：“告诉他，明天日高时和风族在四棵树见我。我厌倦了等待。我要他给我个加入虎族的最后准话。”他用一只爪钩挑起金雀花爪毫无生气的尸体：“要是敢拒绝，他知道后果。”他们穿过荒原踏上回程，虎星志得意满的态度令豹星感到反胃。他快活地同黑脚和黑条吹嘘打败风族有多么轻松。“我们该多宰掉几个的，”他一边从石楠丛里挤过，一边说道，“就免得明天杀他们还得费事了。”“你认为火星会拒绝你吗？”黑条急切地问。“一开始会。”他回答。到了边界，豹星告诉他说她的武士必须回河族营地去，让泥毛处理伤口。她欣慰地发现他没有提出异议，只是率领属于他的武士往松树林离开了。她领着战斗队进入营地，杉皮立刻站了起来。曙爪快步穿过空地迎接藓毛，在藓毛筋疲力尽地躺倒在莎草墙旁时挨着她，嗅闻她的伤口。樱草爪、矛爪和芦苇爪在学徒巢穴旁边，眼睛里闪烁着担忧。他们知道雾脚已经带着羽爪和暴爪逃走了，但尚未得知母亲安然无恙的消息，于是始终放心不下。“发生了什么事？”杉皮对她眨眨眼。“虎星在风族留了给火星的最后通牒。”她告诉他，“他想明天日高时在四棵树与雷族和风族见面。”木毛走上前来：“我们也去吗？”豹星无法与他对视。“是的。”她有的选吗？若是不支持虎星，那或许就会成樱草爪或矛爪横尸在他们的营地里了。泥毛从巫医巢穴里赶来，颌边垂下蜘蛛网和药草。他的目光与豹星相会，他望了她一阵子，眼中的失望之浓烈令豹星无法承受。豹星坐下来，怀疑自己这颗沉重的心脏怎么还跳得动，他从她身旁走过，开始检查自己的族猫。豹星合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好似被按到了深水下，找不到水面在何方。她倾听族猫们的窃窃私语声，时间仿佛放缓了。他们肯定希望钩星从没把她选为副族长。她打了个寒战。泥毛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她并不是当族长的材料。她的族群千疮百孔，很快，她的族猫们就会彻底沦为虎星麾下走卒了。歧途只会越走越远。她必须与泥毛谈谈，不管他会说出什么话来。至少的至少，她必须承认自己错了。她睁开眼睛。浑然不觉间，午后已经转为黄昏。族猫们仍在营地边缘舔舐伤口。她起身往巫医巢穴走去，鼓起勇气，钻过入口处的苔藓。空气里满是强烈的药草气味。莎草涓与雌狐跃坐在窝铺旁。看到她进来，她们望了望她。“嘿，豹星。”莎草涓说道。豹星有些惊诧。棕色虎斑猫声音很友善。“你们怎么样？”她问。“过上一两天就没事了。”莎草涓说道。“几道抓伤而已。”雌狐跃对她说。泥毛从巢穴后部的阴影中走出来。“我给她们处理过了，”他说道，“她们可以回自己的巢穴了。”莎草涓对巫医低了低头：“谢谢你，泥毛。”“多谢。”雌狐跃感激地冲他眨一眨眼，两位武士便离开了巢穴。豹星在泥毛的目光下屏住呼吸。他能对她说什么呢？还能有什么恶语是她没指责过自己的呢？她大错特错。她冥顽不灵，偏听偏信。她摧毁了她想要拯救的族群。她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你让战斗队避开锋芒，做得很好。”他说道，“没有猫受重伤。只有几处被抓咬的伤口。”他好心这样讲。豹星喉头紧紧哽住了。她想将鼻头埋在父亲颈部柔软的毛发间，就像幼崽时那样。“对不起，”她声音沙哑，“我应该听你的建议。”“对。”他说道，“你是该听的。但你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不动脑子便往前冲。”她垂下头。这番责备几乎令她觉得松了口气。她活该被谴责。她将自己的族群推入了极度危险之中。她害石毛被杀害了。“你打算要怎么办？”她抬起头，泥毛的问题令她猝不及防。“我能怎么办？”“你生来是要拯救河族的。”她摇头。“你不明白吗？你的幻象错了。”她说道。她为了追随这个幻象放弃了多少啊。她本可以成为蛙跃的伴侣。他说不定还能活下来。他们现在兴许连孩子都有了。“只不过是你做的一个梦罢了。它从来都不可能实现的。我是个蠢货，才竟然相信过它。”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在怪我把你放上了这条路吗？”“不。”她立刻说道，父亲的想法令她一时慌乱，“全是我的错。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依然相信我的幻象。”豹星盯着他。“你怎么还信？我失败了。我毁掉了一切。河族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有虎族，而这个族群……”她咽了口唾沫，“无恶不作。”“你打算要怎么办？”又是这个问题。她望着他。他脑子里有蜜蜂吗？“我什么都做不了。”她哀哀地说，“没希望的。”“如果你不做，那谁去阻止虎星？”泥毛逼问。“谁也阻止不了他。”“总得有猫阻止他。”他一动不动，“你还记得我幻象的具体内容吗？”她哪能忘得了？“亮天让你好好照顾我，因为我有朝一日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她说道。“没错。”他轻声说，“她说你有朝一日会产生重要的影响，不光是对河族，对所有族群都很重要。”豹星无助地望着他。被她辜负的不光是她自己的族群，还有所有族群。“我辜负了每一只猫。”她的声音哽在喉头。“为时尚且不晚，别说这话。”泥毛走近，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虎星早晚都会威胁到族群的。就算他没有利用你，也会利用别的猫。他始终是族群需要面对的一项威胁。”他对她眨眨眼。“别让他们独自面对，”他轻声说，“去帮他们。”“去帮他们？”“没错。”他说道，“你必须这么做。”她望着他，意外地发现他眼中依然存有深情。在她造成这么多错误后，他仍旧对她怀着信心。她能做到。她必须做到。她凝起心神。如果雷族与风族不是她的仇敌呢？如果他们与她是同盟，那会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打败虎星。”她说道。他的眼神亮起来：“虎星的所作所为，完全不配赢得你的忠诚。”她点头：“我现在追随他，只是为了让他不伤害我的族猫。”“但只要他没了，他就无法伤害他们了。”她心头雀跃：“如果我帮助雷族和风族打败他，他就永远也别想再威胁到河族了。”泥毛的咕噜声仿佛令她周围的空气都温暖了起来。她坐下来，将尾巴卷到脚掌上，努力思考。“虎星计划明天开战，他以为河族依然站在他那边。”她激动地看向泥毛，“但如果我们不遂他意呢？要是他不得不面对三个族群，而不是两个，那会有什么转机？”“那他必输无疑。”泥毛挥挥尾巴，“你将是决定所有族群命运的那只猫。他们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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