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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毛?”豹毛在黑暗中悄声呼唤。她的声音在洞穴的岩壁间回荡。“我该什么时候去碰月亮石?”“快了。”泥毛的脚掌从石面上扫过。洞顶高悬,有个缺口,透进来的星光只够豹毛勉强辨认他的身影。他正期待地抬头张望,洞内的寒意让他微微蓬起了皮毛。她移动脚掌,掌下的石头冷得像冰。会是哪些星族猫来赐予她九条性命呢?她肚子揪紧了。有好多猫她渴望见到,其中一些她又害怕见到。白牙会在吗?她很高兴泥毛陪她一起踏过了翻越荒原到高石山的漫漫长路。“仪式会持续多久?”就在她向巫医眨眼的刹那,月光割裂了黑暗。银辉落到月亮石上,亮起的晶石如洒落水面的阳光,在无尽的涟漪上摇曳出粼粼的微烁。豹毛眯起眼睛往后缩:“太亮了。”“去吧。”泥毛轻轻把她往前推。她紧张不安地走过岩石地面,停在璀璨的月亮石旁,冷空气渗入她的皮毛深处。她闭上眼睛俯身向前,用鼻头触碰岩石。地面似乎消失了。她心脏一提,月光围着她如旋涡流转。片刻间,她感觉自己直往下落,可转眼掌下便传来草地柔软的触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某个阴暗的山谷中。她抬起头,望见黢黑的天空中有星点盘旋。看着点点银光打着转来到她周围,她屏住呼吸。她嗅到了河流,嗅到了荒原与森林——所有族群的气味都混杂在一起——接着就在瞬息间,坡上挤满了星光熠熠的皮毛。无数面庞低头俯视她,一双双眼睛神采飞扬,一片片皮毛闪烁着微光。豹毛目不暇接,努力克制趴到地上的想法。全星族都来了吗?一只大个头的银色长毛公猫走上来,到了豹毛跟前,颔首致意。“欢迎来到星族,”他的声音似乎在那浓密的银色皮毛下隆隆回响,“我是河星。”豹毛眨着眼看他,一时失语。河族的开族族长来到了她的族长仪式上。她僵硬地垂下头,暗自担心这样与来自远古的公猫打招呼合不合适。“当河族需要力量之时,你会为他们带来力量。”他迈步走近,“以这条生命,我赐予你接纳。”“接纳?”豹毛惊诧地耸动皮毛。接纳肯定是针对弱者说,针对没有其他选择的武士。河星眼神闪动。他眼里是有笑意吗?“你会需要的。”他探长身子,鼻子触碰豹毛的脑袋。涌过的新生命在她皮毛下激起火灼火燎的剧痛。她试图瑟缩一旁,但脚掌却仿佛在地上生了根。周围似有水光闪动,视线边缘掠过鱼影,风呼啸着在她看不见的树林中穿行。当他退开时,她惊抽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同新生的幼崽一样脆弱。如果接受生命是这种感觉,她不确定自己扛不扛得住再来八次。在她颤抖之时,河星迈步走开,消失在身披星光的众多身影中。另一只猫踏上前来。“白掌。”她心中雀跃。她想要奔上前去与他打招呼,向他道歉。“对不起,”早已淡去的哀戚又一次尖锐得撕心裂肺,“我把你训练得和我太像了。”他对她眨眨眼,眸子里亮着星光。“你把我训练成了一位忠诚的河族武士,”他轻声说,“这是我毕生所愿。”他俯身靠近。“我给你一条性命,也给予你共情的能力,因为你总能理解我的感受。”他用鼻头触碰豹毛脑袋的刹那,紧紧攥住豹毛心脏的悲伤似乎消融了。这一次没有痛苦。暖意拂过周身,如落叶季的阳光般轻柔。他退开了,她睁开眼睛眨了眨,希望他能够停留下来。“白掌。”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讲,但他转过身,回到了族猫之中。另一只猫占据了他的位置,豹毛一眼便认出了他。“雹星。”她立刻低头致意,“我很荣幸。”“在抗击家鼠时,你战斗得英勇无畏,”他说道,“你素来拥有的胆气与决心,足以造就河族最伟大的族长之一。”她难为情地看看自己的脚掌。她的勇气被老族长记住了。“在这条生命中,我赐予你胆识。”他用鼻头触碰她的脑袋,剧痛又一次将豹毛撕裂,她不得不紧咬牙关才没哭喊出声。属于雹星的回忆如利爪般在她四周飞舞——屈伸转折的身体,咔嚓合拢的利齿,还有尖声呼啸的仇敌。血腥味灌满鼻腔,她强压下惊惧。接着,一切淡去,她睁开眼睛。雹星正注视着她。她平复呼吸的同时,他再度开口说道:“要用生命扞卫你的族群。”他走开了,另一只猫停在豹毛面前。她认出蛙跃,当下心痛难忍。她只能无言地望着他,他咕噜起来,被星光点亮的眼中洋溢出深情。“以这条生命,我给你奉献之心。”他低声说道,“因你对你的族群呕心沥血。”接着,他碰碰她的脑袋,她感觉水浪压向周身,挤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但水压太沉重了,无路可逃。她只得停止挣扎,就在这一刻,水势一松,她感觉水浪如同母亲充满爱意的怀抱般将她拥在其中。幻象消散,豹毛身形不稳,勉强立住。她不知道族长领受性命时是否都会这么痛苦——这么强的痛苦是本该发生的吗?她对蛙跃眨眨眼:“小木和小知更和你在一起吗?”他眼中神采一振:“是的。”“很抱歉,我没能救下他们。”“在这里,他们也被爱包围。”他转身走开,另一只猫代替了他的位置。“橡心。”她礼貌地点头,问候河族副族长。“你长大了。”他赞许地说,“也从钩星那里学到了很多。”“他到这里了吗?”她问他。她会见到他吗?“他在休息。”橡心告诉她,“那是他应得的。”他的鼻子触碰她的脑袋。“我赐予你这条生命去学会团结,如此河族才永不会遭受分裂。”她缩起身子,但当橡心的吐息在她耳际拂动时,她却只感到腹中的决心如琥珀般越发坚定,仿佛被阳光浸润,焕发出温暖的金辉。这才像样嘛。她点点头,橡心走开,另一只猫从星族武士的行列中迈了出来。豹毛眨着眼看向她。朝她走来的是银溪。“对不起。”豹毛脱口而出,“我该给你你需要的帮助,而不是我自认为该给你的帮助。”银溪的蓝眼中充满了怜悯。她停在豹毛面前,凝视她。“伴随这条生命,我给你宽恕。”她说完,用鼻子触碰豹毛的头。愧疚如烈焰燃遍豹毛周身,其间痛楚令她窒息。接着,灼烧感散去了,平和亲切的感觉如一条尾巴从面颊上轻轻扫过。她被宁静包围,银溪转身离去。豹毛在她身后喊道:“小暴和小羽在河族很安全,也很开心。”银溪回头看她。“我知道,”她轻声说,“谢谢你带他们回家。”星光璀璨的白色毛发令豹毛一时目眩,接着,她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白牙。分辨出老师熟悉的气息,她的心雀跃难耐。“我为你骄傲。”他说。他眼神明亮,豹毛咕噜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咕噜着回应。“哑口无言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他俯身向前,继续说道,“以这条生命,我给你耐心。”她感觉到口鼻的触碰,再度咕噜出声。她什么时候有过耐心?她脑中出现自己还是幼崽时,缠着白牙教她战斗动作的画面。接着,她感觉族群生活围绕自己飞快进行,匆忙又迅疾,族猫们的一片片皮毛,一张张面孔似乎都模糊起来,与在树叶间呼啸的风一样。而她站在中间的空地里,沉默而沉静。当她睁开眼睛,白牙已经走了。悲痛撕扯着她的心,接着,她听见了一个轻柔的喵呜。“豹毛。”日鱼的双眸在她眼前闪烁。豹毛想将口鼻紧紧贴在好友的脸颊上。可她不敢妄动。“你在这里开心吗?”她问。日鱼平静地对她眨眨眼。“我们在这里都很开心。”她说道。豹毛感到一块石头在心里落了地。日鱼俯身靠近,豹毛咕噜起来。“伴随这条生命,我给你友谊。”豹毛与朋友触碰鼻头,觉得自己从水岸边飞掠而过,脚掌几乎没有碰上土地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如一尾游鱼般同水流嬉戏,阳光在她头顶的水面上闪烁。她感受到强烈的快乐,她从幼崽时起就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眨巴着睁开眼,想看挚友最后一眼。但日鱼已经不见了,站在她先前的位置上的是一只姜黄色与白色相间的母猫。豹毛抽动鼻子。她的气味好像是熟悉的,但她却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这只猫。“我是亮天。”母猫说道。豹毛欣喜得尾巴发颤。是她的母亲。她对亮天眨眼。“泥毛很想你。”她垂下目光,胸中微微泛起悲伤的刺痛,“我也是。”“我知道。”母猫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多希望自己能抚养你长大。尽管我不能陪伴你,但我爱你依旧。”她向豹毛的头探出口鼻。“我给你这条性命——你的第九条命——也给你爱。”她说道,“一个母亲给予孩子的爱。”豹毛僵在原地,痛苦刺穿了她的心脏,让它变得越发强硬,直到不剩下丝毫恐惧。其中蕴藏的力量与凶猛令她大吃一惊。这条生命没有半分温和的感觉。母亲之爱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亮天退后,眨眼看她。“现在你的族猫就是你的孩子,”她说道,“他们的安危全系于你的力量。你务必为他们而战,不可恐惧,不存怜悯。”“我会的。”豹星迎上她的目光,“我发誓。我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保护。”她与泥毛回程抵达营地时,时间恰在黎明前。“去睡会儿吧。”泥毛将尾巴朝钩星的巢穴弹了弹,对她说道。现在那是她的巢穴了。但她觉得自己还不打算睡觉。她想揭开这一天的帷幕。她给河族制订了许多计划。要做的有很多。泥毛将她推开。“就睡一会儿吧。”他说道,“今晚有森林大会。你需要休息。”她躺进族长巢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一个个念头将她脑海塞得满满当当,旋涡般转得飞快,或许迷迷糊糊就成了睡梦。她也不大清楚。但曙光透过垂搭在巢穴入口处的苔藓帘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决定了。自打将太阳石输给雷族后,河族变得过于依靠河流。洪水便是明明白白的佐证。如果他们还想熬过秃叶季,就需要更多土地。钩星已经死了——反对的声音也随他而去。夺回太阳石的时候,到了。她爬出窝铺,伸个懒腰。尽管巢穴被重新编织过,但依然残留着钩星的气息。她本希望在月亮石举行仪式时,他会到场赐她一条性命的。但或许,他在世时就已经将她需要获得的一切都教给她了。她用鼻头挑开苔藓帘,钻出洞穴检视营地。刺牙在营地围墙边上浑身僵直地伸懒腰。木毛用鼻头在新鲜猎物堆上不再新鲜的猎物残余中挑拣。杉皮在不远处享受一日之初的阳光。豹星眯起眼睛。这三只公猫毛发日渐发灰,他们现在好像觉睡得越来越少,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她意识到他们已经老去了。石毛从武士巢穴中走来。他的蓝灰色毛发在清晨的光线中闪动微弱的光泽。他对她点点头,从新鲜猎物堆里捡条僵硬的鲈鱼,带去了育婴室。豹星看着他,族群渐渐复苏,她的族猫们从各自的巢穴中迷蒙地钻出来。水獭斑点头打招呼。黑掌和芦苇尾对她眨眨眼。灰条往育婴室走去。族群知道她已经领取九命归来,他们似乎对她有些小心翼翼,或许是因为她身上依旧留有星族的气息。石毛在他们中间穿行,停下来与这位武士交谈,又同那位武士讨论。他往学徒巢穴的方向呼喊,确保曙爪能赶在巨步找她之前醒来。他又一次在育婴室驻足,好将吃完的鱼骨清走。豹星之前就发觉这位武士对族猫们关切在心,若说到他的技能与勇气,她也觉得无可指摘。“所有年龄够大,能够游水的猫到这里来听我讲话。”她感到一阵激动的战栗随着这些话涌过浑身——她曾多少次听着这些话从钩星口中传出啊。现在,这是她的族群了,她有许多要同他们分享的计划。她简直等不及会议开始了。族猫们聚拢在她周围,她挥舞尾巴,享受他们等她开口时眼中流露的尊敬。“我昨晚领取了九命,”她大声说,“我现在是豹星了。”“豹星!”黑掌率先呼喊她的星名,其他猫也应和进来,一双双眼睛炯炯有神。“豹星!”“豹星!”她咽下咕噜声。“我已经对副族长的选任做出了决定。”她环顾族群,欢呼声消退下去。芦苇尾挪动着脚掌。响肚竖起了耳朵。她的目光停在石毛身上。他看着豹星,眼神里有疑问。“石毛已一次又一次地展现出了他的勇气与忠诚。我相信他会成为河族优秀的副族长。”“石毛!”雾脚快步奔到同窝手足身旁,将口鼻紧紧贴在他脸颊上,族猫们也跟着她欢呼起来:“石毛!”豹星欣喜地眨眨眼。看来他们很满意她的选择。她扬起嗓门压过族猫们,再度开口道:“森林大会就在今晚举行。田鼠掌、黑掌和甲虫鼻会与我和石毛同去,另外还有雾脚和锦葵尾。”她瞥向曙爪,学徒正自豪地坐在她的老师巨步身旁。她是育婴室里最早获得学徒名号的幼崽,但要不了多久,小樱草、小矛和小芦苇就会和她一起住进学徒巢穴了。“巨步,”她对壮实的棕色虎斑公猫点点头,“我希望你也出席,带上曙爪。她第一次参加森林大会可以学到不少东西。”曙爪兴奋地竖起毛发,立刻在巨步身旁坐立不安起来。豹星将目光转向刺牙。她对年长的武士颔首道:“我认为你应该搬进长老巢穴了。”她看向木毛和杉皮。“你们也是,”她轻声说,“你们理应休息了。让别的猫为你们狩猎吧。失去灰池的痛苦仍在大家心中,长老巢穴不应该长时间空置。你们的迁入,会为族群带来温暖与智慧。”木毛咕噜起来:“也会让爪字辈有清理的活儿干。”杉皮瞥一眼曙爪:“你会整天忙着给我们挑蜱虫,都没时间训练了。”“别担心。”看到年轻学徒惴惴不安地张大双眼,豹星安慰她说,“你很快就会有同巢伙伴了。”刺牙拱起脊背,伸个懒腰:“我想,我休息一下也无妨。再说,既然我都成瘦巴巴的长老了,那我说啥你们都得听着了,是不是?”豹星被逗乐了,抽抽胡须。“你如果有什么建议,我是肯定会纳入考虑的。你们三个的都是。感谢你们。”会议结束后,她对石毛点点头:“我希望在你组织今天的巡逻队之前,先和你聊两句。”“当然。”他穿过空地,族猫们则各自回去梳洗毛发,伸展腿脚,在空地里闲谈了。石毛来到她面前,对她点头致意。“很荣幸成为你的副族长,”他说道,“谢谢你对我有那么多信心。”“能有你这样的武士从旁辅佐,是我的幸运。”她注视族群片刻,“河族需要加强实力。我想增派边界巡逻队,早晚都要。我还希望亲自监管学徒训练,不过这方面你也该留意着些。曙爪和幼崽们必须成为河族史上最优秀的武士。影族有了新族长,雷族总是贪心不足,而风族也开始活动爪子了。我们需要随时准备保护我们的土地和族猫。”石毛点头称是。“我同意。”他说道,“我再也不想看到有族猫挨饿了。”豹星赞许地对他点点头。她果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他是否做好了为河族而战的准备呢?“我已经决定了,唯一能确保我们的族群吃饱肚子的办法,就是扩张领地。”她打量着他,试图看透他的反应。他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充满了兴致。“我计划夺回太阳石。”她告诉他。“什么时候出动?”“我们做好准备就出动。”“好的。”她感觉自己双肩一松。他会支持她。“这件事务必不能让灰条知道。”她说道。他眉头一皱:“你不信任他?”“你信任吗?”他迟疑了:“我希望能够信任他,但他还是显得与火心交往过密。也许我们今晚应该带他去森林大会。这能给他一个证明忠心的机会。”豹星眯起眼睛。她不想让灰条有任何靠近雷族武士的机会,但石毛说得也有道理。在森林大会上,他们可以观察这只公猫到底对曾经的同巢伙伴亲近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好的。”她轻声说,“你告诉他加入队伍吧。”豹星故意延后了率领队伍前往森林大会的时间。她希望钩星的死讯能由自己直接宣布,不想给其他族群留出疑神疑鬼的时间。现在她是河族族长——他们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空地里猫头攒动。影族、雷族和风族都已到达。蓝星坐在巨岩顶上,目光在四棵树山谷中逡巡,蓝灰色皮毛在清亮的月辉下映着微光。“记住了,”他们抵达坡底时,她对石毛嘱咐,“从其他副族长那里尽可能多打探消息,自己则能少透露就少透露。”石毛点点头,走开了。队伍的其他成员已经钻进猫群。豹星发觉灰条用鼻头开路,直接冲着火心去了。他似乎没兴趣和自己的族猫相处。豹星朝他的方向眯缝眼睛,心中感叹要查明这只公猫的忠诚所属,实在用不着花多少时间。但现在没时间操心这个。今晚,她即将第一次对所有族群演讲。她深吸一口气。你又不是没长嗓子,她对自己说,该用就用。她扬起尾巴,用肩膀在熙熙攘攘的猫群中挤出了一条路。虎星和高星站在巨岩脚下。看到她的加入,他们似乎并不惊讶。“豹星。”虎星摆出庄严的姿态,颔首道,“恭喜恭喜。”高星肯定把她领取九命的事情告诉虎星了。头天夜里,她和泥毛穿过高原去往高石山时碰上了一支风族巡逻队,她不得不向他们解释钩星的死讯,告知他们自己是在去月亮石的路上。“为你们的损失深表遗憾。”高星说道。“钩星是在他的窝里去世的,走得很安详。”她客气地点头回应他们。“很高兴他没有受苦。”高星轻声说。虎星眼神炯炯:“所以你现在是族长了吧?你的副族长是谁?”“石毛。”她的目光从猫群中扫过。灰色公猫开始和其他副族长分享信息了吗?“有意思的选择。”虎星的声音里有一丝锐利,令豹星愣住了。他觉得哪里有意思?她被自己的好奇惹恼了。她管这些做什么?无论虎星对河族事务抱有什么看法,都无关紧要。她跃上岩石,点头向蓝星打招呼。雷族族长眼神空洞地看了她片刻,然后颔首回应,此时虎星和高星也跳到了她们身旁。下方集结的猫群一个个将目光转向了巨岩。虎星点头示意豹星上前。“你的消息最要紧。”他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尊敬,豹星强压住激动的战栗。“多谢。”这便是她的期待,期待与虎星这样的武士共享巨岩上的高位。她迈步来到石头边,低头俯视猫众。看到这么多张脸庞回望自己,豹星的心怦怦直跳。她强迫自己放平皮毛。“我们的前族长钩星已经升往星族了,”她告诉他们,“他是一位品格高尚的族长,他的族猫都为他的离去感到伤心悲痛。现在河族的族长由我担任,石毛是我的副族长。昨天晚上我去了高石山,接受了星族赐予的九条性命。”高星挥舞尾巴:“所有的族群都会怀念钩星。但也愿星族保佑河族在你的领导下繁荣昌盛。”豹星等着蓝星开口。雷族族长按理也该送上自己的祝贺吧?但蓝星正低头凝视山谷。下面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她的注意力?豹星清清喉咙,可蓝星的目光依然如故。她在把我当空气?愤慨从豹星的皮毛下掠过,她注视着雷族族长。蓝星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豹星现在当上了族长。老猫的眼神依然锁定在猫群间。她是被什么分走了心?也许她根本没有听豹星对与会众猫的讲话。豹星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重新开口,以免森林大会在沉默中继续举行。她分享了灰池的死讯。长老的死带来的哀恸一时又在她胸中涌动,她看向雾脚和石毛。灰池养大的两位武士眼中倒映出与她别无二致的悲伤。她发言完毕后,虎星接着分享了影族的日常信息,无非是新晋学徒和幼崽出生之类的琐事。但他发言时神态中流露出的自信,倒真让豹星对经过断星暴政、瘟疫摧残又接连失去了族长与副族长的影族实力恢复多出了几分相信。蓝星的目光依然紧锁在猫群中。“蓝星?”豹星轻声唤她。蓝星看向她。她一时间显露出迷茫的神色,接着,她的眼神重新聚起焦来。豹星发现雷族族长微光闪烁的蓝眼中有怒意闪过,顿时一阵惊诧。蓝星大步踏向巨岩前方,她从高星边上挤过时将风族族长撞到了一边。豹星迅速跳到一旁,免得挡路。蓝星的目光转向聚集的众猫。“接下来我要讲话。”她低吼着,目光狠厉地剜了高星一眼。“各族的猫们,”她的声音冰冷而愤怒,“我带来了盗窃行径的消息。风族武士一直在雷族领地里进行偷猎!”怒喝声顿时在山谷中爆发。豹星往后退去,毛发倒竖,眼瞧着风族武士们一个个跳将起来,群情激奋地指责蓝星无端污蔑。“拿出证据来!”一根须冲蓝星高喊,“只要能证明风族哪怕偷了你们一只老鼠也算数!”“我有证据!”蓝星眼里燃烧着怒火。高星竖起了颈毛,但蓝星似乎无所畏惧,疾言厉色地大发雷霆,豹星都担心战斗会直接爆发在巨岩上了。她瞥一眼虎星。他正端坐岩石后部,观察蓝星和高星互指污蔑,皮毛上没有掀起半分波澜。“真是一堆老鼠屎!”高星咆哮道,“风族一样丢了猎物。我们也在领地里发现了兔子残骸。我要对你提出指控,蓝星,我倒要说是你放任自己的武士来我们的领地偷猎,还先反咬我们一口来掩盖罪行!”高星蓬开了黑白相间的毛发,虎星恰在此时与豹星目光相遇。他的胡须促狭地抽动着。他觉得这场对骂很好笑吗?接着,他向前走来,开了口。“这听上去有道理得多。”他平静地对高星说,“每只猫都知道,自从大火之后雷族领地里的猎物便很稀少。蓝星,你的族群吃不饱肚子,而且你的一些武士——”他的目光扫向下方的火心,“——对风族领地的情况相当熟悉。”他的话惹得蓝星眼中怒光如炬。她转向他。“住口!”她嘶吼道,“离我和我的族群远点儿。这件事与你无关!”“这件事关乎森林里所有的猫,”虎星冷静地回答,“森林大会上各族应该和平相处,如果星族发怒,我们都会遭殃。”“星族!”蓝星此时已啐得口沫横飞,“星族已经抛弃我们了,如果迫不得已,我就要和他们血战到底!我只关心我族群的生计——”豹星注视雷族族长。与星族血战到底?她怎么回事?怎么能有族群首领认为自己的族群遭到了星族抛弃?她眯缝起了双眼。蓝星的神志显然是不大清楚了。而虎星似乎乐于见到她情绪爆发。蓝星和高星相互威胁,豹星静静地等在一旁,不知星族为什么还没有送来云层遮盖月亮。他们的祖灵难道也在以这场争斗为乐吗?虎星显得扬扬得意,好像他的介入将事态引向了他预料中的发展方向,一分不差。他难道是故意引诱蓝星上钩的?他犹如在豹星心中种下了恶作剧的火花。忽然间,她好奇要是自己也给雷族族长下个套,会发生什么?蓝星会不会又勃然大怒,大闹一场呢?或许此时正是她宣布对河族未来规划的不二时机。她从虎星和高星之间走过。四大族群在下方焦躁不安地挪动身子,仿佛一群紧张的游鱼。“那场大火是个悲剧,”她对下方的猫群高声说,“森林里的每一只猫都深表同情,但近来遭灾的不只是你们雷族。”她瞄一眼蓝星。“你们的森林终归有恢复生机的一天,到时猎物又如往常一样丰富了,但两脚兽们侵入我们的家园,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在上个秃叶季里,我们的河流变成了一条毒河。吃过河鱼的猫都生病了。谁能保证这种事不会重演呢?我无意为风族说话,但河族比雷族更需要富饶的猎场。”她知道空地里的每只猫都会听懂她话语中含蓄的威胁。对河族来说,扩张领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进入雷族领地,而最显眼的袭击目标就是太阳石。她观察蓝星,等待她的回应。想来,她定会怒火中烧吧?蓝星和蔼地冲她颔首。“你说得没错,豹星。”她轻声道,“河族的日子过得确实很不容易。不过你的族猫身体强壮,品格高贵,我知道你们一定能渡过难关。”豹星意外地眨眨眼。蓝星都没发觉自己被挑衅了?她试图读懂雷族族长的神态。她藏起了愤慨吗?不,没有怒火的迹象。蓝星皮毛平顺,耳朵也没在抽动。她看豹星的眼神满是平静。雷族的族长非常不对劲。她好像糊里糊涂的。缺少了强势的首领,任何族群都会变得脆弱可欺。何况雷族还经受了火灾的削弱。这是夺回太阳石的绝佳机会。她迟疑了。在雷族实力凋敝之时进攻他们,会不会不光彩?她瞥一眼虎星。换作他会怎么做?虎星迎上了她的目光。他微微睁大眼睛,仿佛在鼓励她。他是否在告诉豹星只管按照计划,大胆去做?如果她裹足不前,他或许会把她也看成柔弱之辈。每只猫都清楚,太阳石是河族的,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让雷族天天在太阳石狩猎巡逻,好像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拥有者,这对河族而言堪称奇耻大辱。由她拨乱反正的机会到了。她终于可以恢复曾被钩星放弃的势力平衡。而且今时不比以往,夺回太阳石要容易得多。豹星激动地竖起皮毛。也许这坦荡的前路是星族的安排。他们可能期待着太阳石能够回到理当拥有它的族群掌中。当然了,得要多愚钝,多不知好歹——甚至可以说是多鼠脑子——的猫,才会拒绝将这绝佳的局面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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